“杨梧的眼睛被打伤了?”
王掌柜应是,“不过也不严重,当时二公子放话说要找傅家大少爷报仇,可那之后,傅家大少爷再没来过翠云楼,二人并未撞上,二公子养了半月之后,又没事人一般了。”
宋怀瑾听来便觉奇怪,“被打伤的是杨梧,便是报仇,也该是杨梧去找傅家大少爷的晦气,怎死的是杨梧?”
谢南柯在旁道:“会不会是醉酒之后,寻衅不成被反杀?”
宋怀瑾难做论断,很快道:“去伯府走一趟,昨日杨大公子说过他知道杨梧和傅家大少爷的争执,且去问问是否还有隐情。”
众人离开翠云楼往定安伯府去,戚浔虽是仵作,却也习惯了与他们跑腿,便一道跟着去往伯府,离开柳儿巷往北,过西市与平康坊,便到了定安伯府所在的长宁坊,一行人边问边寻,待到定安伯府之前时,正看到杨松一脸着急的带着随从出门。
两方人撞上,宋怀瑾诧异道:“大公子这是要去何处?”
杨松情急道:“少卿大人来的正好,昨夜归家,我告诉父亲母亲李捕头调查所得,他们听说弟弟和傅家大少爷生过不快,适才早膳后我回房的功夫,他们竟带着人往傅家去问罪了!”
宋怀瑾只觉匪夷所思,“官府还未有定论,他们去问什么罪?”
杨松无奈道:“弟弟身死,父亲和母亲悲痛欲绝,都失了章法,还请少卿大人勿怪,眼下我正要赶过去拦阻,他们已经离开两炷香的功夫了!”
宋怀瑾干脆不下马了,“那正好,我们也去傅家,也看看傅家大少爷与此事到底有无干系。”
杨松也不敢拒绝,自然应好,待他上了马车,一行人调转马头又往平乐坊去,走在路上,宋怀瑾在马车外问杨松,“杨梧和傅家大少爷到底有何过节?”
杨松在马车里道:“他们在青楼打过一架,除此之外,弟弟掌着家中大半产业,其中一处酒肆在西市,正好与傅氏的酒肆相对,两家打擂台一般互抢生意,一来二去便有了些仇怨。”
宋怀瑾心道果然另有隐情,一行人离开长宁坊往东,过御街直入平乐坊,又过两条长街便近了傅宅,刚走到街口,老远便见一处宅邸门口停着马车三辆,最前两辆正是戚浔和宋怀瑾昨日见过的伯府车马。
“他们已经进了傅家大门了!”
杨松着急的喊了一句,生怕闹得不好看,宋怀瑾几人催马至门前停驻,却见门内静悄悄的并无吵闹,而这时,戚浔一眼看到了被挡住的第三辆马车。
这两马车比伯府的车架更为华贵,她瞧着眼熟至极,而这时,傅家的正门忽然打开,林巍在门内惊喜的看着宋怀瑾和戚浔,“你们怎么在此?”
宋怀瑾也吓了一跳,“林侍卫?”他又往府门内看了一眼,“王爷也在此?”
林巍应是,“王爷过来处置些私事。”说至此他忽然反应过来,“你们来此,莫不是调查定安伯府的案子?”
宋怀瑾应是,林巍立刻道:“那太好了,你们便是不来,主子也要去找你们!”
49四园竹04狗急跳墙
绕过影壁,众人跟着林巍入了傅家前院中庭,屋内傅家家主傅铎见状迎出几步,“这是——”
林巍道:“二老爷,这是大理寺的宋少卿,来查定安伯府案子的。”
傅铎一惊,“宋少卿——”
宋怀瑾对着傅铎拱了拱手,越过他看向屋内,果然见傅玦坐着轮椅稳居上首,定安伯和定安伯夫人红着眼睛坐在厅堂左侧,在他们对面,是一脸愁容的傅夫人和大少爷傅瑜。
至厅堂门口,宋怀瑾便向着傅玦行礼,“拜见王爷。”
傅玦问:“是为了杨氏的案子来的?”
宋怀瑾应是,定安伯杨瑞立刻站了起来,“我们没说错吧,就是和你们府上少爷有关,如今,连大理寺的人都来了,你们还有何话好说?”
杨松快步进厅门,低声劝道:“父亲母亲,官府还未有定论,不一定是傅公子所为。”
杨瑞忙朝着宋怀瑾看来,宋怀瑾道:“伯爷,官府的确还没有定论,你们如此贸然上门问罪,实在是失礼之举,亦妨碍官府办差。”
杨瑞欲言又止,看了眼傅玦,又有些敬畏之色,嗫喏道:“我……我是听说衙门已经查到和傅少爷有关了,这才过来问问……”
彭氏在旁红着眼睛抹泪,亦跟着附和,傅铎没好气的道:“若非今日王爷在此,伯爷和伯夫人还指不定要我们如何赎罪呢。”
杨瑞和彭氏面上青白交加,杨松上前道:“晚生替父亲母亲向您请罪,家中弟弟忽而亡故,父亲母亲伤心过度乱了章法,还请您原谅。”
傅铎大手一挥,“罢了,事出有因,我也不会与你们计较。”
杨松看向宋怀瑾,“少卿大人,那如今——”
宋怀瑾道:“你先带着你父亲母亲回府,稍后我们自会去你们府上查问。”
杨松应是,又转身劝杨瑞和彭氏,他二人怒火熊熊过来,却碰上临江王在此,本就有些下不来台,如今正缺个缘故离去,自然顺势而为与众人告辞。
待这一家人离去,宋怀瑾才带着戚浔等人进了正厅落座,傅玦问道:“怎么?杨二的死,当真和傅瑜有关?”
傅瑜今年十七八岁,心性尚不沉稳,一听傅玦这话,先面露不忿,“大哥,我虽然不喜那杨二,却绝不会杀人,这案子与我无关!”
宋怀瑾道:“大少爷不必着急,敢问三月初一晚上,大少爷在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