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施闭了闭眼,半弯下去的身子没有重新直起,反而干脆坐了下去,她一向不喜坐以待毙,但这种时刻,以静制动是最不错的方法。
她慢慢的想,一定是哪里出了问题。
她看出开解她的师父不过是障眼法,但因为她想试试还有什么花样,恰巧气氛又到了,洛施才勉强配合着上演了一出师徒情深的大戏。
难道,是她的表现不足以以假乱真,被施那障眼法的人看穿了?
那她可真是冤枉。
洛施抿唇,扶着腰一脸怨怼,自说自话道:“我早就不怪师父了,将来我还要为他养老送终呢。”
虽说她不一定比他老人家活得长就是了。
话音落,身体呈着放松状态下的洛施,眼睁睁看着封闭的空间撕裂开一条口子,她眨眨眼伸出食指想要触碰。
倏地,光芒大作。
洛施被突然而至的光亮闪了眼睛,赶忙闭上双眼。她有不好的预感。
“霍!霍!霍!”
响彻天地的叫吼声不放过她的耳朵,且是那样似曾相识。
洛施心头突突的跳,她欲盖弥彰地睁开一只眼睛,果不其然,她正处于祭坛所刻的巨大浮雕之上,是与当日想同的位置。
底下是迷雾谷族民们愉悦的呼声,一声高过一声。
洛施恍惚的抬头,如白玉盘的圆月高高挂在天上。
满月、祭祀,这是,让她再经历一次无辜的族民被借做刽子手,意识清醒的外来者直面死亡的惨状?
她承认她对此感到愤怒和无力,但这和她之前,还有画上见到的师父有什么关系?
等等,师父……
洛施猛地靠上浮雕的外围,她虽眼力不错,可距离还是太远,她无法一一辨认出底下人们的相貌和表情。
“不对、不对,”洛施急切的转动眼珠,脑内却又搭上了一条线,她接着苦笑地喃喃,“师父怎么会出现在祭祀的族民们当中。”
想到这里,洛施的手脚变得冰凉,只觉手臂浮起一层鸡皮疙瘩。
洛施扶着石壁,缓缓回身。
她师父洛姚静静站在她的身后,踩在洛施深以为然无法行走的歪窄阶梯之上。他似乎有所感应,垂眸与她接上了视线。
洛施目光闪了闪,她没猜错,他只会俯瞰着闹剧的发生,洋洋得意自己的杰作。要出现,也应该在更高处。
这又是障眼法。
洛施虽这样想,她的心却是沉了沉,她大概猜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了。
红衣着身的洛姚从她前头走过,目不斜视,仿佛适才的对视只是她的错觉。
他在她身边站定,洛施看着他闲雅的侧脸,想清了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