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甘梨所料,吴家很快收到了消息,带着人赶了过来。
远处传来一阵嘈杂的脚步声和叫骂声,打破了玉溪村夜晚的宁静。
火把的光亮由远及近,如同一条火龙蜿蜒而来,映照出一张张凶神恶煞的脸。
打头的正是吴老爷,他脸色铁青,眼圈通红,身后还跟着二三十个膀大腰圆的家丁,各个手里拿着棍棒刀叉,凶神恶煞,一看就是来者不善。
期间还有一个披头散的妇人,被两个丫鬟搀扶着,哭得撕心裂肺:
“我的儿啊!你死的好惨啊!我一定要让害你的人赔命!”
那声音凄厉尖锐,其中的怨毒听得人毛骨悚然。
吴家,来者不善!
好在村民们早有准备,在得知吴家可能来闹事的时候,他们便纷纷回家去抄起了家伙事儿,此时纷纷握紧了手中的锄头棍棒。
妇女们手里拿着棒槌、擀面杖等工具,站在男人们旁边,眼神坚定,毫无惧色。
吴老爷其实老远就看到了围在这里的村民们,只是先前以为他们只是来看热闹的。
这会儿走近了一看,看见他们这样的阵势,不由得心头一慌。
可是想到惨死的儿子,他佯装镇定,怒道:
“冤有头债有主,我今儿来,是想找那个弄死我儿子的贱人,跟其他人等无关!你们识相的,就给我让开!”
“吴老爷,你这话就不对了。”
甘梨站了出来,语气平静:“你儿子是死有余辜!他意图对甘桃行不轨之事,反被甘桃正当防卫杀死,这是他咎由自取!”
村民们闻言,纷纷附和道:“吴老爷,你儿子是什么货色,你自己心里清楚!他要是不干丧良心的事儿,怎么会死呢?”
“就是,他死有余辜!”
“他之前就害得两个姑娘上吊死了,如今可算是报应到自己头上了!”
“这哪里是杀人,分明是为民除害!”
吴老爷牙呲欲裂:“放屁!分明是那个小贱人勾引我儿子,索要钱财不成,又杀了他!你们颠倒黑白,难道是想包庇杀人凶手?!”
甘梨面对吴父的怒气,一点儿也不慌,冷静的道:
“颠倒黑白的人是你才对!吴公子是什么人,这十里八村还有不知道的吗?
他与甘桃无亲无故,却喝的醉醺醺的闯进别人的屋里,这不是意图不轨是什么?”
吴父一噎,强辩道:“什么无亲无故?那甘桃在同我儿议亲,收了我家五十两银子的聘礼,已经是我儿的未婚妻了!
虽然还未成亲,但是想跟自己的未婚妻亲近亲近,难道是什么稀奇的事吗?她临时反悔将我儿杀了,谋财害命,你们还想帮她狡辩?”
“议亲?”甘梨冷笑一声:“空口白牙的谁也会说。我且问你,既是议亲,婚书在哪里?媒人在哪里?”
婚书?这也就是这两天的事情,哪里有什么婚书!
至于媒人……吴父眼睛一亮,忙道:“媒人是李媒婆!”
甘梨越觉得好笑:“那李媒婆是什么样的人,十里八村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正经人家谁叫她来做媒?除非是那等卖女儿的人家。
既然是卖女儿,那必定是没有经过姑娘的同意,那么人家自卫有何不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