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真不知。”许衡眼睛一亮,“这么说来,玄军此刻在西境,我们这便前去。”
“不,我们去漠州。”
许衡:“……”
“你有病啊?”
季辞兰浅笑,“确实,重伤在身,还未痊愈,要劳烦你多费心了。”
许衡:“……”
“等等等,你拐弯抹角说了大半天,是想去漠州?”许衡真是佩服她了,“你要去漠州,我要去西境,我们就此一拍两散,不好吗?”
季辞兰嘴角依旧带着笑,“许郎君,我是在为你着想。”
“哈?”
“君后早对你心生不满,你此去西境,想来会有不测。”季辞兰说道。
“不能吧。”他不过是隐瞒了一些陈年旧事,也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啊。
季辞兰笑着看向他,“你说呢?”
许衡还想再挣扎会儿,“漠州苦寒之地,你身上还带着伤,路上保不准还会遇到匪寇,咱们俩手无缚鸡之力,来到青阳已是侥幸,还是不要冒着这个险了。”
“那就劳烦许郎君多备些防身之物。”
许衡干笑两声,转过身时整张脸垮下来,对牛弹琴,鸡同鸭讲,白费口舌,艹!
待前去备防身之物的许衡走后,季辞兰身边却是悄无声息出现道身影,“少家主,您真要冒险去漠州?”
“是啊,如今陛下已至西境,想来局势已稳,我如今更担心的还是漠州。”季辞兰转过头去,“对了,给楼都督下毒之人查到了吗?”
暗卫跪倒在地,久久不语。
季辞兰脸色沉下去,“说。”
“是,是穆家家主…”
风停了,清晰无误地落入她耳中,无阻的刀刃残忍地割在她心头,一刀又一刀,连带在砸她肩上的雨水,将伤口冻僵起来,她察觉不到半丝疼痛。
暗卫咬牙,又说下去,“下在楼都督身上的毒,少家主也熟悉,是落欢散加之十种毒蛇的剧毒,其心险恶,非常人所能及。
楼都督是如何中毒的,家主也清楚,那人以人心杀人,实在是…”
“够了!”季辞兰抓紧了衣角,有些狼狈地喘着气,“我说够了,二姐如何,还轮不到你来说。”
“少家主!”情急之下暗卫莽撞起身,“她们都在利用你,她们说的全是假的,少家主在她们心中,只是个再合适不过的替罪羊…”
“你——”
“少家主当初在云里,并未向穆成熙言明,想来在少家主心中,她早已不是可信任之人,属下今日斗胆,还请少家主责罚。”
乌云密布的天上裂开道口子,瓢泼大雨倏尔倾泻而下,打湿了落到地上的裙摆,沉重无比的力道拉扯着,她脸上歪出扭曲的笑,嘴角强撑着往上扯。
是一串起起伏伏的笑声,有些疯癫。
很快,最后的面具撕毁了,她掩去眼底的自嘲和冰冷的讽刺,“你为什么要说呢,你不说,相安无事岂不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