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条路之前池欲也和郁瑟一起来走过,池欲很快朝着河边不远处的小公园走去。公园以前是一处树林,池欲只和郁瑟来过这里一次。
池欲有种郁瑟就在里面的直觉,他往前走,雨伞碰到茂密的树叶惹得雨水簌簌下落,池欲还在不停地给郁瑟打电话。
这次接通了,池欲问她:“你人在哪”
那边沉默了一瞬,说道:“在家。”
池欲连她声音都听见了还在家,骗鬼呢?
池欲沿着石板步道往前,他用伞面拨开树叶,郁瑟听见声响惶然起身,她举着手机想说什么又停下,过了几秒掩饰说:“我在这里躲雨。”
“门卫室不能躲雨吗,都走到我家门口了怎么还出来骗我……”池欲话没出口就被咽下。
郁瑟身上都是雨水,衣服贴在皮肤上,头发也湿漉漉的,几绺黑发粘在白皙的皮肤上。她连眼睛也带着水汽,那些润湿的水汽顺着郁瑟的目光缠到了池欲身上,他心里晃了下,冒出一股说不清的情绪,池欲不再计较这些小事,冲她说:“过来。”
郁瑟走过来,离他几步远的时候就停下,和他保持了一定距离,池欲一把把她拉近:“这么大的雨,出门怎么不带伞”
郁瑟说:“忘记了。”
池欲脱下外套披在她身上,他单手不好动作,让郁瑟自己披好。外套还带着余温,透过湿透的短袖传到郁瑟皮肤上,她不安地想摸头发,但没有摸到柔软的头发,只摸到了一手雨水。
这些雨水像是预警信号,郁瑟又背过手,想把手擦干。
池欲注意到了,他拉过郁瑟的手,干燥的手掌碰到郁瑟带走她手上的湿润:“忘记了?”
他简单的一句重复却能让人听懂其中蕴含的质疑,郁瑟目光溃散一秒,答道:“没有伞,”顿了下又说:“在家里。”
池欲把伞塞进她手里,随后又握住她的手:“没伞我给你送,”他抱住郁瑟,郁瑟因为自己身上都是湿的,她想躲,但池欲格外强势地让她靠近自己,他随即低下头挨着郁瑟的脸颊。
郁瑟绷紧身体没动,她听到池欲附在她耳边说:“郁瑟,怎么把自己弄得这么可怜。”
很可怜吗?
·再撒谎回家去
很可怜吗
郁瑟有时候会觉得她运气不太好。比如为什么系统单单选中她穿书,为什么需要她去做一些很麻烦的事情,但有时也会觉得自己很幸运。
无论结果是好是坏,养父母都收养了她,当时郁瑟和其他人站在一起,养母第一个就挑中了她,后来她还去乡下遇到了外公,度过了一段很值得怀念的时光。
来到这里郁瑟遭遇的也不完全都是负面事情,郁明和赵锦还恩爱的时候郁瑟也品尝过家庭幸福的滋味,尽管这种味道很淡。而且就算他们后来离婚了,郁瑟至少也过上了衣食无忧的生活。
还有王悦玲,宋鹤她们人也很好,总体来说郁瑟觉得自己只是运气不太好,但比起那些留在孤儿院的同伴来说应该还称得上幸运。
就是可能今天有些狼狈吧,没什么好可怜地,只是运气不太好,郁瑟说:“没有很可怜,只是”
“只是什么?”池欲问她:“只是下雨没打伞,还是走到家门口不敢进去跑到公园里躲雨?”
郁瑟无法反驳,但她也不想池欲这样想就说:“过来的时候没有带伞,衣服湿了,而且来的时候已经很晚了,想回去换衣服。”
池欲握住她的手,带着她边走边问:“从哪来的,急得连伞都不带?”
郁瑟本想撒谎,但池欲手往上移,扣在她的肩膀处,看穿似的讲:“说实话,再撒谎自己回家去。”
郁瑟见瞒不住他,如实说:“从姥爷家过来的,见到了小姨和顾连云。”
池欲呼吸为之一滞:“你小姨说什么了?”
这下没法说实话,郁瑟挑了一些讲:“就是说了表哥被起诉了,然后问我能不能告诉妈妈,看看有没有办法。”
“能有什么办法,阿姨认识什么人?”池欲有意缓解气氛:“要不然我看看能不能卖阿姨一个面子?”
“就,她认识首都的一个官员。”
“首都?谁?”池欲没当一回事,首都的官员能管到苏城手也够长的,鞭长莫及,再说有池雅在京城谁敢把手伸过来管他?
郁瑟没说宋时安的名字,含糊地讲:“姓宋。”
池欲皱起眉,姓宋的副手?这么巧?池欲报出名字:“宋时安,少将副手?”
郁瑟抬头,诧异发问:“你认识他?”
“认识,”池欲清楚郁瑟肯定知道起诉顾连云的人就是自己,干脆坦言说:“找他没用,别让阿姨费心了。”
宋时安池欲没有印象,但孙少将池欲见过,为人残酷不近人情。他早年有个情妇,瞒着孙夫人养在外面,本来养个不上台面的情妇这事谁都懒得管,谁成想后来情妇居然怀孕了,而且打着母凭子贵说让孙少将娶她。
但孙少将夫妻二人是联姻,怎么可能为了她离婚?事情闹到顾夫人面前,孙夫人只用扇子掩住了口鼻,在卫兵的护卫下懒散离场。这件事之后不过几周,情妇就出车祸死了,熟悉内情的人都说这是孙少将下的手,他那夫人菩萨心肠干不出这事。
以前池欲在京城的时候过生日,孙少将一家也来赴宴,带着他们那个大儿子,说和池欲年龄相仿,给池欲做个玩伴。
但这个孙老大是出了名的死脑筋,池欲不说吃饭他坐在餐桌上坐一天也不带动的,出去玩也是,赛车需要池欲手把手教,不让他剎车油门踩到底马上撞到墙了也不会剎车拐弯,蠢得让池欲记忆深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