旦奴又开始抖,但奇妙的是,她真能一边抖,一边刻。
“你抖什麽?”
“你看我,我害怕。”
“你怕我?为什麽?我又不会吃你。”
“你的胡子就像狮子。”
“……”
第二天,首领就剃了胡子,竟然是一个十分英俊的青年,他说:“为了不让你害怕,我已经没了威严。”
旦奴就笑,那是属于少女的纯粹的笑。
然而不过半年,部落就被另一个部落攻陷,王宫被围。喀挲首领为保护旦奴而死。旦奴还在王宫里,只是再没了那个会为了她剃胡子的首领。
新来的首领也知道旦奴的手艺,让她继续雕刻,然后就跟人厮混去了。
旦奴一边刻一边流泪,他觉得自己对不起喀挲首领。在她的泪水中,天上下起了大雨,一下就是三年!
三年啊,整个部落民不聊生,只是迁徙他处。
旦奴被留了下来,尽管食不果腹,她还是坚持刻完了王宫的墙壁,就当是给喀挲首领的一个答複。
旦奴的母亲找了过来,要带她回家,但她知道,家里很艰难,多一张嘴,活下去的几率就少一分。于是她说:“我要去东渊游历。”
也许她会饿死在路上,但总要试试。
旦奴就这麽上路了,翻山越岭,渡河过江,还遇到过野兽,几次死里逃生,终于踏上了东渊的土地。
只是那时的她,几乎像个野人,路过村镇,人们就说:“多麽可怜的小乞丐啊,给他点吃的吧。”
旦奴甚至失去了性别,别人以为她是小子,不过这样也好,省得有不轨之徒找上。
一路走去,旦奴唯一带在身上的就是雕刻刀,路上捡块小石头雕刻着玩,再送给小孩。小孩们总是很欣喜地收下,说:“乞丐哥哥你等等,我去给你拿糖哦。”
旦奴就想,人类真可爱。
她头上的犄角又长回来了,并且她发现自己可以用一些简单的法术,比如生火、隔空取物,以及飞那麽一小段。
旦奴为了不让别人看出来,头发乱糟糟地缠住犄角,看上去就像两个翘天辫,十分喜庆。
时隔一年,旦奴终于走到了东渊都城。
那时的东渊还很宽松,入城只要确认一下人族的身份就好。进城的人把手放在一块巨大的灵石上,如果灵石变黑了,就是妖魔。
旦奴安慰自己,我有一半人族血脉,我可以的!
然后她掌纹验证,灵石当即变得漆黑发亮。
旦奴:“……”
守城士兵:“……”
还是第一次见到这麽实诚的妖物。
士兵举起大刀就就追砍:“有妖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