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母见她归来,大哭一场,原来他们都以为她死在外面了。
旦奴回到了家乡,又开始做石雕的生意,她的手艺依然被人们记得,开张不到半年,就存了一笔钱。
她用这笔钱买了一块巨石,切出最好的部分,一点一点开始雕刻。
弟弟妹妹问她,刻这麽大的石头干什麽。
旦奴回答:“这是我师父。”
“姐姐的师父是块大石头啊。”弟弟妹妹笑着跑去告诉爹娘。
旦奴笑笑,这一刻就是三年,比皇宫里的壁画还细致。因为她苦恼,怕自己遗忘,又怕自己刻不出师父的万分之一形貌,她只能每日都画一张图纸,将师父的面貌深刻脑海。
这三年里,她还悄悄雇村上的石匠们,修炼了一座水上庙宇。她用结界护住,就算将来她死了,庙沉了,塔中的神像永垂不朽。
人间岁月匆匆,旦奴转眼就到了八十岁,她始终没能等到与师父的再见之日,虽然可惜,但她觉得这样也好,她这麽老,眼睛也看不太清楚,就算师父到了眼前,她也认不出。
唯一能认出的,就是她亲手雕刻的神像。
……
胥清沉默了。
白石劫一时也没出声。
这神像就是东渊初代国师,神光。
胥清一转身,就在神像脚下看到一金灿灿之物,上前查看,果然是黄金面具。所有的证据都齐全了。
胥清端起沉重的黄金面具,就像端起自己那颗沉甸甸的心髒,“这神像是神光。”
白石劫道:“光凭旦奴的法术,不足以支撑此处五万年之久。”
胥清放下面具,认可道:“至少凭她一人是不行的。”
“神光回来过。”白石劫肯定道,“是他‘冻结’了此处的时间,让庙宇保持原状。”
胥清叹道:“那又怎麽样呢,旦奴都死了。”
“凡人终有一死。”白石劫道,“在最初,神光就应该想到了。”
胥清:“就是因为这样,才更让人心伤。”
白石劫擡头看向塔顶,八面墙正对四面八方,格局开阔,风水极好,“这里是修炼的好地方,说不定神光还在这里修炼过。”
“在这里?对着自己石像吗?”
白石劫置之一笑,道:“风水宝地,不会无缘无故成为风水宝地。这庙宇沉在水下,也有它的缘故。”
“什麽缘故?”
“你知道地脉源吗?”
胥清愕然,“知道。传说是地脉起源处,很重要。地脉断了可以续接,地脉源损坏就是釜底抽薪。”
白石劫道:“我一进这里就感觉有股压迫之力,似乎在催促我离开。想来是因为地脉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