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麽?”许之窈问道。
吉尔卡在电话那头幽幽叹瞭口气:“帕特的政策已经逐渐偏离瞭他最初的承诺,我没有看到一个新的坎裡亚,我隻看到瞭杀戮和残忍。赛多是个政治傢,他不能违背岳父的意思,但我不一样,我要对我的族人负责,我忠于我的血脉,更胜于我的国傢。”
许之窈把吉尔卡说的话翻译给宋星河,宋星河的表情渐渐凝重起来。
“我不想你们死在这裡。我知道华国人的强悍,如果你们死在这裡,将给坎裡亚带来更多的敌人。所以,我想帮助你们,但不是经过那个蛇头。”吉尔卡的声音严肃极瞭,“你们的幸运在于那个贪婪的人要把武器卖给我,但即便如此,你们也已经危在旦夕,现在请你们假意答应我的要求,而后我会安排你们通过合适的方式离开这裡。这种方式无论是对你们,还是对我都足够安全。”
宋星河说道:“先说计划,我们需要请示上级。”
吉尔卡并不赞同,“机会稍纵即逝,我会告诉蛇头,我要你们偷盗基地的坦克。明天夜裡,基地外围将有两辆无人的坦克。我们的号角坦克很强悍,可以强行突破海关的栅栏,而后你们隻要到达拉万的境内,就安全瞭。这是我唯一能为你们和坎裡亚做的。”
吉尔卡说完,直接挂断电话。
许之窈呆呆看著手裡的手机,一时不知道吉尔卡到底是什麽意思,但宋星河似乎已经明白瞭,他把手机还给蛇头,面色平静地说道:“告诉他,我们明天太阳落山之后,会再来。”
宋星河拉著许之窈,离开蛇头的房屋。
他们回到瞭之前落脚的棚子,起风瞭,天上黄沙漫天,明明已经临近黎明,可天上依旧是昏暗异常。
远处,狂风席卷著沙土由远及近,呜咽的风声犹如地狱中传出来的呐喊,又或者是悲惨者的哭泣,格外叫人难以忍受。
宋星河关上房门,和所有人坐在棚子裡。
“是沙尘暴吗?这裡的沙尘暴够吓人的。”韩向前趴在门缝裡,小声嘀咕著。
“沙尘暴什麽时候能结束?”宋星河问许之窈。
“沙尘暴不会持续太久,最多一两个小时,卫生电话就可以恢複通信。”许之窈说道。
她盘腿坐在地上,手裡拿著小本子,把关键词在本子上写写画画。
“按照吉尔卡的意思,是他想免费把我们送出去,同时也要避开那个蛇头?而他这麽做的动机是希望坎裡亚不要得罪华国。这听起来倒是没什麽问题。”
“也有可能是个陷阱,不耗费一兵一卒,就可以把我们所有人骗到他希望我们出现的地方。”宋星河淡淡地说道。
许之窈不知道该怎麽办瞭。
宋星河说完这话,就坐在原地不吭声瞭,他的大脑裡似乎还在天人交战,眼裡满是纠结,他就这样坐瞭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让大傢休息。
又是一夜没有睡觉,许之窈早已疲惫不堪,她蜷缩在角落裡,想著方才吉尔卡说的话,很快便沉沉睡去。
这一次,许之窈做梦瞭,她梦见自己回国瞭,隻是下飞机的时候,不知为何,宋星河出现在她身边。他们并肩走在候机大厅裡。四周人流窜动,人越来越多,总有人要把宋星河挤走,她不知为何,本能觉得害怕,隻好拉紧瞭他的手。
人越来越多,许之窈莫名觉得著急,她干脆抱住瞭宋星河的胳膊,换来对方一声轻轻的低笑,她不好意思地把头埋进他的怀裡,轻声说:“你别走……”
也不知过瞭多久,周围的人流渐渐散去,而许之窈始终没有松开手。
等许之窈醒来时,已是下午,沙尘暴过去瞭,地上多瞭薄薄的一层沙土,大门半掩著,灼热的阳光从外面照进来。
棚子裡隻有她和宋星河。
宋星河就在她身边,一隻手拿著卫星电话,另一隻手则被许之窈抱著,她几乎半个人都在宋星河怀裡。
许之窈吓得丢开瞭他的胳膊,一脸惊恐地看著他。
宋星河看瞭她一眼,而后注意力又回到瞭电话上。
“是的,目前我们已知的信息就是这些。好的,我明白瞭。”宋星河挂断电话,轻轻揉瞭揉自己僵硬麻木的左手,故作夸张地呻吟瞭两声,“哎呦,我手麻瞭。”
许之窈做好心理建设,面无表情道:“是吗?什麽原因?”
她看起来仿佛完全不记得自己刚醒过来时发生的事,一脸淡定地站起来,从背包裡拿出自己的水壶,小口小口的喝著。
宋星河被气笑瞭:“我才是要问你什麽意思?睡觉的时候非要抱著我胳膊,醒瞭就假装不承认,许之窈同志,你有点过河拆桥啊。”
许之窈笑道:“真是好笑,有谁看到我抱你胳膊瞭吗?”
宋星河拿出手机扬瞭扬,“其实我拍瞭照片。”
许之窈的表情管理刹那间掉在地上,她弯腰去抢宋星河的手机,然而她哪裡是宋星河的对手,他隻是坐在那裡,都没动一下,就轻巧躲过瞭许之窈的手,而后抬脚轻轻一绊,她便整个人跌进他的怀中。
“你……”许之窈的脸红瞭,此刻她整个人“骑在”宋星河身上,两隻手揽著他的脖颈,姿势暧昧。
这也靠得太近瞭些瞭,许之窈下意识地在心裡想,可宋星河眉眼带笑,目光沉沉地看著她,眼神裡的炙热毫不掩饰地投过来。
他伸手略过她的发丝,右手扶著她的腰,目光在许之窈的脸上划过,最后停在她的眼睛裡,他盯著她,轻声问道,“你刚才梦到什麽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