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之窈不置可否,刚要反驳,却发现他们已经走到瞭基地的医院门前。
今天,宋星河是带她来看望在撤侨中受伤的战士们的。不是采访,而是纯粹私人关系的探望。
宋星河出示瞭证件,带著许之窈一路坐电梯上瞭五楼,走廊尽头,有一间高级病房,裡面倒是热闹,熙熙攘攘的声音隔著一整个走廊都能听见。
“赵小庆,你行不行啊!”
许之窈的脚步微微一顿,而后大步流星地走到病房前。房门半掩著,宋星河也不敲门,随手就把房门推开瞭,许之窈跟在他身后走进去,隻见赵小庆趴在地上单手做俯卧撑,李顺在边上给他数数。
“十八、十九、二十……哎呦,连长!”李顺数著数著,馀光看著门动瞭,吓瞭一跳。
此时赵小庆光著上身,身上缠著满满的绷带,头上豆大的汗珠一滴一滴落下来。身体因为发力,所有的肌肉都是隆起的状态。
他一抬头便看著许之窈跟宋星河一起进来,惊讶地说不出话来,差点摔地上,还是李顺把他扶瞭起来。
宋星河勾瞭勾唇角,“挺有精神的,看来欠我的五十公裡指日可待啊。”
赵小庆连滚带爬地跳上病床,不好意思地拿病号服遮著上半身,羞涩道,“连长,这……这许翻译来瞭,你怎麽不说一声啊……”
“草,赵小庆你不会脸红瞭吧。”徐晋吊著胳膊坐在一旁,不忍直视道。
韩向前幽幽叹瞭口气,“老赵啊,你是没机会瞭。你还不知道吧?现在许翻译,已经是连长的女朋友瞭。”
这件事整个基地都知道瞭,但是显然,在二人过来之前,并没有人告诉赵小庆。
赵小庆瞪大眼睛,眼睛放光地看向许之窈,“你们……你们这进展也太快瞭吧?那什麽时候举行婚礼?我要个媒人猪头吃不过分吧?我说什麽来著,我就说你们俩一定……”
到底是谁的进展比较快啊!许之窈在心裡吐槽。
越说越过分瞭,宋星河清瞭清嗓子,止住瞭这群兵痞子越说越过分的话题。
“劝你们谨慎说话,宋连长可不是好惹的。”许之窈顽皮地眨眨眼,她原本设想的病房裡愁云惨淡的模样并没有发生,这让她松瞭口气。
或许就如同宋星河说的,枪林弹雨,血雨腥风,他们这些人早就做好瞭牺牲的准备,受点重伤,心裡难受,却也不至于要死要活。更何况,对于赵小庆来说,就算不痛快,面上也不会让战友们跟著一起难过的。
回国
战士们休养瞭这几日,本就闲的难受,有许之窈来,纷纷七嘴八舌的聊起来,尤其赵小庆,嘴快得很,缠著许之窈讲他们最后突围的经过。
听说他们困在坦克裡差点没出来,赵小庆拍著大腿恨道:“这就是咱们补给不到位,有本事在国内打,他们打不过我们!”
一群人闹闹嚷嚷,直到执勤的护士忍无可忍地冲进来喊:“你们属猴的啊!就不能安静一会儿,这整栋楼加起来,都没有你们这一个屋吵!”
小护士看上去也不过二十来岁,叉腰骂人的时候,声音倒是严厉的很,两句话把所有战士说得不吭声瞭。
待她砰地一声关上房门,赵小庆才哼唧道,“真是河东狮吼啊……”
徐晋忍不住劝道:“人傢也是为瞭你好,你刚来那几天,又是高烧又是失血,都是这姑娘守著呢。”
一句话说的赵小庆脸唰得红瞭。
几个战士们挤眉弄眼一番,刚要起哄,赵小庆先一个嘟囔道:“你们可别跟这瞎凑热闹,开玩笑!我这正儿八经一残疾人,别坏瞭人傢姑娘的名声!”
他说得大咧咧,绕是宋星河都差点绷不住表情。
“你一个个人二等功是跑不瞭瞭,救命之恩,咱们连得养你一辈子。”宋星河话接的快,没有留下任何真空期的尴尬。
赵小庆也得意地哈哈大笑起来,“那是当然,咱连长有钱。”
“许翻译也有钱,我们走的时候,靠得还是许翻译的一万美刀呢。”韩向前眉飞色舞地说起许之窈怒砸现金的往事,让其他战士们也都是敬畏不已,再看宋星河的时候眼神也都跟著变瞭。
得,这样的姑娘,也隻有他们连长才养得起。
一群人笑闹一阵子,许之窈本就要告辞瞭,刚准备出门,没想到恰好和安排瞭采访计划的丁柔撞瞭个正著。
丁柔带著小本子站在病房外,探头探脑地敲瞭敲门,结果房门一开,裡面站著的是许之窈。
两个人都吓瞭一跳。
“唉?”丁柔疑惑地叫瞭一声,而后回过神来,笑道,“刚想打电话叫你过来,没想到你已经在这瞭。基地的赵政委安排来我来采访一位姓赵的战士,我还想叫你来拍照呢。”
“那还真是凑巧。”许之窈笑起来,“来吧,赵大英雄,采访你的。”
赵小庆坐在床上,连连摆手,“采访?我不行,说不好,你们换个人吧。”
宋星河站在旁边,慢悠悠道,“赵小庆同志,敌人的手雷你都不怕,还能怕记者同志手裡的话筒?”
病房裡哄笑一片。
外面的护士小姐姐又探头进来,崩溃道:“你们就不能小点声吗?你们领导呢?我得找你们领导反应反应!”
见到护士小姐姐气得眉毛都要竖起来瞭,宋星河也赶紧闭嘴,撵著一群大兵出去,把病房留给丁柔、许之窈和赵小庆三个人。
临走前,宋星河俯身在许之窈耳边道,“我在外面等你,中午一起吃饭。”
他靠得太近,让许之窈脸色微红,轻轻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