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刻,她被宋星河单手抱起来,从三楼那残垣断壁的楼梯上,沿著安全绳稳稳划到一楼。
而后宋星河大步流星地带她走出旅馆。
眼前光线骤亮,身边的喧闹声渐渐响起。
袭击后灾难般的场景于许之窈来说,早已不是第一次见。
她拍到过许多类似的镜头,跪在地上抱著亲人哭泣的平民,他们穿朴素的衣物,无一例外地不是沾满鲜血,哀嚎声、呼唤声、有的人在劫后馀生中抱著亲人喜极而泣,有的人却隻能面对亲人的尸体哀叹命运的捉弄。
“窈窈,军人战斗,是为瞭保护更多的生命,而你比军人更勇敢。”宋星河低沉地声音从许之窈耳边响起,她被宋星河拢在怀裡,形成一个保护的姿态。
他的声音稳定而有力量,许之窈抓著宋星河的胳膊,发出一声轻轻地啜泣。“我知道!”眼泪从她的眼眶中滚滚滑落,她哽咽著说著,轻轻点点头,“宋星河,我知道……”
塞乐警方于半小时后抵达,闹市区的一片混乱被警方彻底接管。
许之窈跟著宋星河上瞭吉普车,她有些疲惫地靠在宋星河的身上,闭著眼不想说话。此时,许之窈隻想回到酒店,好好的休息一下。
然而不等吉普车开动,徐晋的手机再次响瞭起来。这一次打电话的是韩向前。
“中塞友谊医院内发现不明□□!连长在你身边吗?”
徐晋忍不住飙出一个髒字,把手机递给宋星河。
宋星河接过电话,脸色一点点变得难看起来。
“去医院,快!”
吉普车通过路障,风驰电掣地往中塞友谊医院疯狂奔去。
许之窈还没从方才的惊魂未定中回过神来,却还是隐约听到瞭些什麽。
徐晋调出刚刚收到的信息,念给宋星河。
“旺拉,男,33岁,毕业于英国伦敦政经学院国际关系,上学时最擅长的学科是化学。回国后,他投身帕特政权,立志于色拉热的民族独立和解放。根据之前提供的资料,这个人性格比较偏执,认为色拉热的民族利益大于一切,并且是狂热的种族主义者。”徐晋说到这裡,顿瞭一顿。
“连长,有新的影像传过来瞭。”
徐晋把军用平板递给宋星河。
那是一段视频,高高大大的黑人站在医院一楼大厅的中间。他浑身上下都用黄色胶带缠著很多炸弹,两隻手则各握有一个开关,也被胶带缠在手上。
他的面前,一大排穿白大褂的医护人员跪在地上,他们所有人都捂著头,一动也不动。
而旺拉身边,还有七八个端著冲锋枪的手下。
旺拉笑得很嚣张,他用英语开心地含著倒计时。
“十九八七六五四三二一!”随著那声“一”响起,有人开枪,一个医护人员雪白的白大褂炸开一朵红花,应声倒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