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不时还要问一句:广田小姐入职多久了?之前认识椿吗?椿在公司里的主要职责是什么?跟她关系比较好的同事有哪些?公司业务国内业务多一些还是对外业务多一些?
问得宫野明美冷汗涔涔,之前苏格兰通知她一定要做好人设功课,背熟皮包公司的业务和职责,她虽然照做了,但心里多少有些觉得苏格兰多此一举,东瀛人含蓄内敛,谁会这么深入地询问第一次见面的朋友同事?
今天她是长见识了。
松田阵平不太高兴,他觉得这个叫广田雅美的女行政跟椿堂兄一样,看起来没问题,但给人的感觉就是哪哪都不对。
但人家又没在他面前违法犯罪,他也不是能违规操作的公安警察,看不出问题只能憋着。
松田阵平又里外溜达了一圈,在大衣柜前站住了脚,握住门把手正要拉开,一只白皙的手按在了衣柜门上:“松、松田先生,这……不太合适……”
有什么不合适的?松田阵平起了疑,椿柚李的衣服刚拆箱,还没放进去呢,一个空衣柜有什么不能看的?
里面放着柚李的左轮手枪啊!广田雅美汗都要下来了。
“松田我说你是不是有病?”柚李杀出来救场,“里面是我拜托广田买的卫生棉,你看看看看个屁!要不要给你用一只?!”
松田阵平举手投降,毫无诚意地向两位女性道歉,得到了柚李力道十足的白眼。
宫野明美也顾不得尴尬,悄悄在衣服上擦掉了手心里的汗:无论如何,这个危机总算是过去了……
陪伴与黑历史
晚饭时,松田打着庆贺乔迁之喜的旗号,非要拉着几个人在附近餐馆吃饭,席间继续像个八卦小报记者一样吧啦吧啦问个没完没了。
柚李琢磨着广田衬衣后背说不定都湿了。
“松田,”眼见一桌子菜都堵不住松田那张破嘴,柚李不耐烦了,“你是不是看上广田了?我可告诉你,没戏,人家有男朋友,一米九大高个,还是截拳道高手,一只手能打得你原地起飞。”
“哈?你知道我几岁开始学拳击吗?”松田嗤之以鼻,一米九算什么,两米高二百多斤的对手他都干翻过。
“你还真喜欢广田啊?”柚李露出嫌弃表情,还把椅子挪远了一些,“什么人啊你!”
“我不是!我没有!”事关清白,松田大声反驳,“不是你先提的打架吗!”
“重点是这个?”
“不然是什么!我怎么可能喜欢广田小姐!”
“你竟敢贬低广田的容貌和吸引力?”
……
同桌的两人目瞪口呆地看柚李一套行云流水的胡搅蛮ob,硬是把话题歪到了赤道几内亚,顺便让松田埋头干饭不再多嘴。
诸伏景光≈宫野明美:柚李,好强。
回到公寓时天色已晚,松田跟三人道别上车,又打开车窗嚷嚷:“椿!过来一下!有个东西给你!”
柚李走过去,被塞了一只明显用过的护手霜在手里,脑门刚冒出个问号,就听他耳语:“有事打我电话,听到没有?!”
柚李心中酸涩又熨帖,隔着黑西装掐了一把他的胳膊:“你保护好自己,我们就烧高香了。”
松田走了,宫野明美也在走廊上同两人告别,诸伏景光在柚李公寓里喝了会儿茶,准备走。
“你今晚还走啊?睡沙发或者打个地铺呗。”
诸伏景光说还是回去吧,晚上也不堵车——
“你确定松田真的走了吗,”柚李端着茶杯指了指窗外,“饭桌上你说堂兄妹也没什么可避讳的,今晚就在这对付一宿,我可告诉你,松田还没死心呢,指不定现在正哪蹲着看抓个现行呢。”
诸伏景光想想松田的性格,好像真的做得出来,只能认了。
“又搬家啦,”洗漱完后柚李回到房间关上门,把客厅让给诸伏景光,坐到梳妆台前抹面霜,“瞧你不怎么高兴的样子,晚上吃得也少,在想什么?你的小车车了?”
[我在想你,柚李,]趴在床上的萩原研二叹气,纵身一跃跳到梳妆台上,完美避开所有瓶瓶罐罐,[为什么你一定要经历这些——]
“苦难”一词还未说出口,萩原研二就被抱了起来,揣进怀里:“我不算个多乐观的人,但是,你这话不对。”
“我不光经历了这些,我还遇到了你,认识了千速姐和小卷毛,还有他们,”柚李指了指分隔卧室和客厅的门,“如果从一开始这一切就没有发生,我被车撞到,白鸟负担我的治疗,或许还会安排一份工作给我,我不会展现出那份能力,不会被贝尔摩德关注到,或许,我会有一段平静安稳的人生。”
“但那段人生里,没有你,没有千速姐,没有他们所有人。”柚李与他对视,“你们很好,好到我从来没有想过‘如果我没有走上这一条道路就好了’。”
[可是就算进入组织,至少在任务之外,也该过上还算安稳的生活,柚李一直漂泊,连住所都不稳定……]
柚李笑出声:“住在哪里有什么区别,我们连桥洞都睡过,不一样过来了,真想过好日子,我直接答应小景不就完了,躲到国外的庄园去,一天能有十八个女仆伺候我洗漱,二十八个男模陪着我吃饭看电影,可是我要那些干什么?”
“除了大家的平安,我只要你,只要你陪在我身边,我就能在这片漆黑中一直、一直坚持下去。”
……
诸伏景光到底没让同窗找出实际的破绽来,过了几天,买了张火车票,在热情开车送站的松田阵平几乎要把他背包烧穿的注视中,登上了去往爱知县的火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