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便你,”柚李锤了锤肩膀,“那你自己收好那个窃听器,如果要查也有个凭证。”
没多久服务人员敲门通知二人参加晚宴,还给柚李送来了一套晚礼服,并询问是否需要专业穿衣师来帮忙。
“你会吗?”柚李问基尔。
本堂瑛海自然点头。
于是柚李在她面前脱得只剩下内衣裤,在她的协助下穿上礼服裙。
本堂瑛海也借此机会毫无隔阂地看清了柚李的身体状态:的确是没有任何□□训练痕迹,肌肉量甚至比寻常健康女性都更差一些,但最引人注意的反而是她身上的伤痕:
太多了,也太严重了。
格瓦斯浑身上下多处地方都动过手术,而且从伤疤和缝合疤的颜色和状态来看,绝大多数伤痕的时间隔很近,她应该是近两年内受过一次足以致命的重伤。
但她身上并没有弹孔,是车祸还是摔伤?或者其他冲击伤伤?
接着调整裙子的机会,本堂瑛海尽可能状若无意地摸了摸格瓦斯的小腿和其他位置,确定她身体里至少打了三块钢板。
而另一件耐人寻味的事情是:赤司家送来的这件礼服,并不是从脖子到手腕再到脚踝的全包裹式,但却完美的遮盖了她身上的每一处伤痕。
格瓦斯和赤司家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
赘婿与眯眯眼
日卖电视台的记者出现在晚宴会引来没有必要的不安,本堂瑛海盘好头发戴上眼镜,再化个偏硬朗风格的妆容,换上一身黑的西装衣裤和平底鞋,化身“女保镖佐藤小姐”。
“好厉害,”柚李称赞道,“看起来就像换了一个人一样,不是你的熟人应该都认不出来了。”
“过奖了,”本堂瑛海收拾着化妆包,顺着话题打听,“听说组织里有一位‘千面魔女’,应该是说她很擅长化妆吧?”
[诶~这位小姐的胆子还挺大的~]萩原研二在蓬松的裙摆上翻滚,[早上刚被发现窃听器,晚上就敢套话了。]
“你说贝尔摩德啊,”柚李揉了一把萩原研二的肚皮,被轻轻咬了一口手指,“她那可不是化妆,是易容,连男人都能伪装。”
本堂瑛海感叹了两句,提醒她该出发去了宴会厅了。
晚宴并无什么值得称道的,柚李坐在赤司征十郎身边,吃了顿以冷食为主的法餐,感觉胃都缩成了一团。晚宴后是酒会,两家大企业的高层可不像柚李,坐两个钟就犯困,聚精会神地开了一下午会,照样一个个两眼放光地游走于宴会厅中互相攀谈,也不知道他们西装下藏着多少名片。
柚李端着一杯汤力水,在赤司征臣与皮斯科身边待了会儿,就退到了角落,琢磨着再待一会儿就——
“beauté,”一个金发男人端着两只盛满粉色液体,还浸泡着几颗黑紫色莓果的香槟杯走进,“我能请您喝一杯吗?我认为没有什么比这杯‘皇家基尔’更适合您了,您就像它的诞生地维也纳,古典、优雅,令人着迷。”
基尔?是巧合还是试探啊?
柚李在搭讪男唱高调时瞥了眼身后的基尔,她小幅度摇摇头,表示不认识此人。
那就当是巧合吧。
柚李自然拒绝了他的酒,表示自己并不饮酒,金发碧眼的男人并不放弃,进一步游说,本堂瑛海注意到之前安检时见过的男人正快步走过来——
但另一位来得更快。
“安东尼先生,”赤司征十郎伸手挡住了意图走近的男人,“我的老师此刻不希望被打扰。”
本堂瑛海注意到这位安东尼瞥了眼不远处已经停住脚步的男人,没有再纠缠。
“老师,我送你回去?”
“不用啦,小征忙自己的吧,”柚李摆摆手,“我出去庭院里散散步,放心,水无小姐会保护我的。”
少年点点头,转而交代水无怜奈:“如果有人冒犯老师,动手时无需顾忌,赤司家律师团身经百战。”
本堂瑛海看着这个只比自己弟弟大两岁的少年,陷入无语。
他的意思应该是:就算打死打残一两个人,他家也兜得住?这是什么蔑视法律的发言啊!
“别放在心上,只是中二而已,”从后门离开宴会厅,把嘈杂甩在身后,柚李解释道,“小征母亲走得早,父亲又忙于工作,久而久之就这样了。”
本堂瑛海回想着那少年的眼神,蔑视一切、唾弃一切、毫无感情,只对格瓦斯还留有些许温情,那可不是普通中二少年会有的眼神。
况且,作为财阀继承人,他真的做得到。
这就是未成年人令人头疼的原因,他们桀骜不驯又不顾后果,能因为一点点冲动就做下难以挽回的事。
“他很看重椿小姐。”
“那要看跟什么比,”柚李道,“如果是跟外人比,当然是的,如果跟篮球比赛比,那就不见得了。”
两人闲聊着在庭院中散步,比起东瀛园林,柚李更喜欢这种宽广的造园风格。走过了精心修剪的树篱,两人走到一处静谧的水池——
呲!
水池中央的丘比特雕塑四周池忽然喷出四散的水柱,吓得柚李一声惊叫,连连后退,被基尔一把扶住。
“哈哈哈哈哈~两位女士吓到了吧,”一个中年男人从阴影中走出,“这叫‘惊愕喷泉’,无人时不喷水,有人走过才忽然喷水,是意大利文艺复兴园林的一个特色水景。”
中年男人走进,路灯照亮了他虽然人到中年依旧称得上英俊的脸庞,本堂瑛海悄悄皱眉,又是这个男人,刚刚那位就是为了跟他唱双簧才来搭讪格瓦斯的,他到底是什么人,想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