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要押注?”苏格兰右手挂在椅背,左手五指张开提起酒杯,晃动着金色的酒液和冰块,“把答案写在纸上,等格瓦斯到了一起揭开,猜错的付账。”
莱伊耸耸肩:“我无所谓。”
他掏出烟盒,把里面的锡箔纸抽出,一分为二,递给苏格兰一半,两人各自写下答案。
在伏特加拨通宫野明美电话不久,格瓦斯到了,只在睡衣外面裹了一件外套,脚上还踩着拖鞋,一副刚被人从被窝里拖出来的样子。
“你是睡死了?”琴酒不耐烦道。
“大哥你看看现在是几点钟好不好!”格瓦斯脾气比他还大,“我是人类!不是蝙蝠!我要是每天这会儿不睡才真的要死!不就是当面汇报,有什么好着急的!我又不是活不到明天!”
被格瓦斯喷得短暂愣神后,琴酒大怒——
歇斯底里发了一通脾气的格瓦斯又快他一步:
开始哭。
“大哥,消消气,今天是月底、月底,”伏特加生怕大哥真的被气得拔枪,连忙拦住,“就是那个时间……”
卡座上的莱伊翻开两张锡箔纸,感受到了照镜子般的乏味:
他直白地写了生理期,苏格兰用词比较隐晦,但也是一个意思。
格瓦斯精神本来就不太稳定,而生理期的格瓦斯更是个纯粹的疯子,琴酒已经不是第一次领略到了。
他甩开伏特加的阻拦,揪着格瓦斯的衣领把人拎进包厢摔上门。
虽然脸面早就被这疯女人丢尽了,但他也忍不了放着她继续在大厅里转着圈地丢人。
把人丢在长沙发上,琴酒坐到另一边查阅邮件,这种事他也不是第一次经历了,只要等几分钟……
果然,格瓦斯的体力完全跟不上她饱满的情绪,很快就哭不动了,雨散云收。
发了会儿呆缓和了情绪,柚李鼻音浓重地向琴酒汇报了这两天基尔的动向:其实除了那个窃听器也没什么可汇报的。
汇报完了柚李又反向打听这位行动组新酒的情况。
“她跟你这种废物可不一样,”琴酒被对面擤鼻涕的声音恶心得皱眉,“去年你摔得半死那段时间,组织里出现了一个叛徒,被她发现一路追到郊区,结果反被对方俘获。”
柚李丢掉鼻涕纸:“哪里不一样啦!遇到叛徒,被对方抓住了,不是跟我的经历一模一样吗!”
琴酒让她闭嘴:“她被对方拷问,四肢被枪击,腹部受到重击,不仅什么都没说,还在奄奄一息的状态下,一口咬断了对方的手骨,夺取了手枪反杀。”
柚李目瞪口呆,打了个寒颤抱紧了温暖的黑猫蜷起双腿整个人缩到沙发上:“大哥,你确定这是人类,不是被敌人威胁到幼崽的母狼?”
琴酒一声冷笑:“如果人类就是你这种废物,我宁愿手下全都是狼。”
旧物与梦回
柚李抱着猫碎碎念了一会儿,什么“巾帼不让须眉”,什么“阿爷无大儿,木兰无长兄”,什么“试看他年麟阁上,丹青先画美人图”……
总之都是琴酒听不懂的话。
“虽然从那人身上搜到的d能证明基尔没有泄露组织情报,但朗姆一直揪着不放,还保留了当时的一些物件……啧,真恶心。”琴酒对此嫌弃不已,死人身上的东西还特意扒回来藏着,朗姆怕不是有什么特殊癖好,“让你过来,也是验一下这些东西。”
柚李短暂地沉默了会儿:“d……是什么?”
琴酒的血压再次被拉高:“idi!迷你磁光盘!那只老鼠用来录下了拷打基尔时的声音,但里面完全没有出现基尔的声音!”
忍无可忍的琴酒从沙发一侧拎出一只皮箱,摔在茶几上:“好好看!”
柚李清楚自己是受不住任何拷打的,但赤井秀一、降谷零他们肯定在卧底进来之前受过专业的训练,耐痛、抗药性、反审讯什么的,但是去年秋冬,刚在电视台混出一些小名气的水无怜奈足足消失了三个月,琴酒也用了“奄奄一息”这样的词来形容当时她的惨状。
琴酒口中的奄奄一息,一定是柚李认知中的奄奄一息,更严重一些。
严重到基尔这种看起来漂亮体面,实际上能打趴一个男子篮球队的猛女也要养病挺长时间,才能在外人面前看起来没有异状。
已知:基尔是瓶假酒,基尔发现并追杀另一个组织卧底,基尔被对方反制。
严格来讲,那会儿还没有“基尔”,只有“水无怜奈”,基尔这一代号是这次的功劳被确认后才获取的,一个外围成员的重要性可远远比不上当年被增田行生塞进后备箱的柚李,披着猫皮的成男暂时也还没加入假酒标配,所以:
“基尔当时是怎么向组织求救的?”
叛徒被她追杀,反制她,拷问她,直到被她丝血反杀,再到组织成员赶到现场——这么长的时间里,叛徒这边就没个人来支援?这得是什么十八代单传的孤家寡人啊。
另一个疑点是,基尔硬扛如此酷烈的拷问,无论她出于什么目的就是一点情报不肯吐露……她也没说点别的反向套话?
“定位器,”琴酒冷笑着吐出一口烟,“组织用来排除混进来的老鼠的有效手段。”
噢——
柚李懂了。
没再多问,柚李出去找酒保要了一副手套一只口罩,准备开始干活:按琴酒的说法,她要看的东西是基尔被严刑拷打和叛徒被反杀的现场带回来的,万一粘着血,再封在箱子里闷上几个月,要是有啥病菌病毒什么的,她可没有强大的免疫系统来抵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