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事就很简单了。
柚李让山下给井上治发消息,问他什么时候交易,已经把人绑到手,急于拿到炸药的井上治果然跟他约定了凌晨四点。
按照事先商量好的交易方式,雷i管和炸i药被分别放在两个车站自助储物箱中,井上治在第一个储物箱中放下一半的货款,卖家会通过电话告诉他存有炸i药的箱号和密码,以及另一个车站位置,等他走后,卖家会核验定金,并告诉他存有雷i管的箱号和密码。
在两个车站附近蹲守的i6成员果然找到了驾车暗中跟踪的白鸠舞子,顺利用催泪弹把人逼下车摁住了,发现同伙被捕的井上治大惊嘶吼:“放了她!否则我就引爆——”
话音未落,黑暗中一条黑犬扑出,把他掀翻在地。
抓捕过程顺利,虽然下属回报,两位人质并不在车上,赤井玛丽也并不担心:“只要审问——”
“来得及吗?”柚李打断了她,“等天一亮,大使馆、发言人上班,就算抓到了绑匪,人还没找回来的话,事态就压不住了吧。”
的确如此,虽然这两人不像是能扛住审问压力,但现在离天亮的确没多久了。
“让你手下把人捆好,接下来的事情,交给我。”
白鸠舞子和井上治本要痛骂不当人的fbi和为虎作伥的东瀛警察,却立刻被堵住了嘴丢上车。
黑衣人把五花大绑的两人拖下车,摘下两人头上的黑布袋,两人这才发现,自己并没有被带到警视厅的审讯室,而是在……
海边?
“你们不会以为,等待自己的,会是法律的制裁和遵守人道主义的监狱吧?”瘦弱的女人坐在石墩子上,低头看匍匐在地的两人。
讯问与请托
世体会是夏季运动会,夏季天亮得早,白鸠舞子开车跟着在同伴身后时,天色还一片漆黑,此刻已经是暗淡的深蓝色。
双手被反绑在身后的两人狼狈地趴在水泥地上,艰难地仰起脖子看向说话的人。
那是个很瘦弱的女人,看起来比白鸠舞子年长一些,又比井上治年轻,三十岁上下的样子。
女人没有化妆,穿着一套黑色宽松版西服套装,如果是在早高峰的地铁站碰到,两人都不会多看一眼,全东京都是这样的上班族,非要说她有什么特别的,只有那张没有化妆的素颜——东瀛女性打工人的妆容简直是焊在脸上。
但她显然不是。
方才粗暴地把他们拖下车的黑衣人此刻安静地拱卫在她身侧。
“你……你们不是警察。”
白鸠舞子咽了口唾沫,她被按倒在地时被催泪瓦斯刺激得睁不开眼,后来头上又被套上了黑布袋,她理所当然地认为计划败露,他们是被fbi或者东瀛警察逮捕,现在看来,事态发展远远不像他们想的那么简单。
女人笑了:“我像吗?”
当然不像,哪怕不看周围环境,无论是瘦弱的身形还是像是电影《教父》一样抱在怀里的黑猫,都不该出现在一位女警身上。
这个问题显然不需要回答,白鸠舞子忐忑地询问她抓人的原因。
总不会是当义警打击犯罪吧?
“说起这个……我倒是有点好奇你们买炸药是准备炸哪里?”女人同样没有回答,继续问到。
两人对视一眼,选择了沉默。
“好吧,为了结束这场互相抛问题的循环,先自我介绍一下:我是东京地下爆炸物市场管理员,从易制爆化学品到雷i管,所有黑市流通的,跟爆炸物有关的东西,都归我管——所以我才能在交易过程中逮到你们,明白了吗?”对于两人的无言抗争,女人并不生气,反而先打破了僵局,“我总不能让自己手下卖出的炸药,炸到我自己吧?你们不说的话,我会很……为难。”
暂且不论这女人自称的黑市大佬身份真假,她好端端地坐着,还有几个黑衣壮汉护持,而他们被反绑手脚趴在地上是不争的事实,这个时候还表现出非暴力不合作的态度显然是愚蠢的。
“我们并没有明确的计划,”井上治斟酌着回答,“原定的目标是机场,但如果机场守卫严格,也可能改成火车站。”
黑市女大佬扬眉,一副饶有兴致的样子:“机场、车站,无差别袭击?你们俩是恐怖分子,还是杀人狂?”
“我们不是!”白鸠舞子一副受辱的样子激烈反驳。
井上治生怕她激怒对方,忙抢过话头:“女士,我们不是道上的人,不懂规矩,也没有打算炸死谁,也绝对没有挑战您权威的意图,炸药我不要了,再赔您一份货款,能放过我们吗?”
女人流露出饶有兴致的表情:“看你的样子,倒像个技术员——说说,你们到底准备做什么。”
井上治心中斟酌,说谎被戳穿的话,只会进一步激怒对方,实话实说被放过的可能性还高些,如果能打动对方,说不定炸药都能拿到手……
“我们是为了向肮脏的fbi复仇,”井上治定了定神,说道,“为了我们的父亲,向当年的fbi局长阿兰复仇!”
怀抱黑猫的女人显然更有兴趣了。
井上治只好简单把两起针对世体会赞助商的绑架案讲了一遍:“15年前第一位被绑架的,就是我的父亲,我亲眼看到了绑匪的容貌,fbi却抓了石原诚,他当时明明正跟女儿白鸠小姐在一起,根本没有作案时间,但fbi没有采纳我们俩的证词,屈打成招,石原先生不久后就死在了监狱中……又过了4年,我当年看到的那个绑架犯再次犯案被捕,fbi不仅没有为石原诚先生翻案,还为了掩盖自己的错误,只以那一起绑架案起诉了他,没有追究他15年前绑架我父亲的罪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