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尔摩德身上脸上也受了些擦伤,并不严重,在车上就用消毒水处理过,此刻正一脸晦气地点燃一支烟:“朗姆手里有一条组织完全不知道的情报线,暗中盯上了送补给的车队,我们兵分三路突围,那一支小队应该是全军覆没了。”
伏特加“嘶”了一声:“都是行动组的精锐啊。”
“活下来的才叫精锐,死了的只能叫炮灰,”格瓦斯了咬大拇指指甲,有点焦虑的样子,“有没有搞错,本来搞情报组老大就已经很费劲了,又从哪冒出来的新情报线?”
“朗姆经营多年,留有后手并不奇怪,”贝尔摩德呼出薄荷味的烟气,“今天带队的是波本。”
伏特加大怒:“我早就觉得那小子不是什么好东西!”
“好东西也不会来混组织。”格瓦斯嘲讽了一句,也带她的猫狗选了离琴酒最远的房间。
贝尔摩德本就岌岌可危的睡眠质量,在扳倒朗姆的任务开始后彻底完蛋了,凌晨两点四十五,她撕开一片面膜贴到脸上,继续闭目养神。
等卧室门被悄无声息地打开,贝尔摩德揭下面膜扔掉:“等我洗个脸。”
琴酒回房间之后,格瓦斯趁着伏特加看着大哥的房间,给她递了个眼神,手指轻敲了三下,贝尔摩德猜那是她凌晨三点要来找自己的意思,果然没错。
“什么事?”从套房的浴室出来,贝尔摩德坐到梳妆台前开始护肤,身为千面魔女,她的化妆包和琴酒的□□一样,无论何时都带在身边,因此哪怕紧急转移到这个鸟不拉屎的安全屋,她依然不缺护肤品。
“你好久没有给我雅美的消息了,”格瓦斯站在她身后,一只手搭上她的肩,贝尔摩德能从镜子里看到她阴沉的脸色,“你杀了她?”
格瓦斯总是喜欢用宫野明美的假名来称呼她。
“我杀她干什么?”贝尔摩德好笑地拧开润唇膏,虽然格瓦斯手无缚鸡之力,她也喜欢看笑话,但她并没有选择任何可能会让人误解的回答。
作为第一个得知格瓦斯精神疾病的组织成员,贝尔摩德能看出来,或许因为最近的任务压力,格瓦斯的状态不太稳定。
孱弱的疯子,依然是疯子。
“你的甜心依然好好地生活在安全的糖果屋里——最近这种情况,任何照片和视频都只会给她带来危险,你确定?”
“你把她藏在哪?”得不到照片和视频之类能证明宫野明美依然安全的证据,格瓦斯不耐烦地提了另一个要求。
“嘘~”贝尔摩德冲她k了一下,“糖果屋的地址可是秘密。”
宫野姐妹,anl和olboy,是她和格瓦斯互相制衡的筹码,相较于不能被组织知道的宫野明美,活在阳光下的小兰实在是太容易受到伤害了。
为了保持天平两端的平衡,她把宫野明美软禁在格瓦斯不知道的地方,而格瓦斯也从来不问。
直到今天。
“今时不同往日,”格瓦斯弯下腰,另一只手按在了梳妆台上,像是拥抱着坐在镜子前的女人,“子弹不长眼睛,这一场硬仗打下来,也许我会死,也许你会死。”
“如果你死了,我得知道去哪里接她回来,”格瓦斯轻声道,“如果死的是我,至少死之前我得知道她在哪里。”
“她很安全。”贝尔摩德再次强调。
“当然,你的弥赛亚也很安全,”格瓦斯手指勾起一缕金发,“即便她裤腰上别着个一门心思跟组织过不去的正义小鬼,她依然很安全。”
贝尔摩德终于收敛了笑意,格瓦斯的威胁已经很明确了:“格瓦斯,你不敢动他。”
变小的柯南和雪莉是一损俱损的强绑定状态,格瓦斯但凡敢向组织泄露柯南的真实身份,不光自身难保,雪莉那个小表子也会一起遭殃。
她……不敢。
格瓦斯笑了一声:“敢不敢什么的,我都不知道能不能活着看到明天的太阳,当然是怎么开心怎么来咯。”
贝尔摩德握着梳子的手绽起青筋,没错,虽然格瓦斯冒险保了宫野姐妹,但说到底,她对她们到底是一种什么心态,到底愿意为她们做到什么程度,一直是未知数。
同情、喜爱,还是一时兴起?
贝尔摩德不知道。
她叹了口气,说了个地址。
格瓦斯满意离去。
……
成功伤到琴酒后,一直在斗争中落于下风的朗姆一系趁势反扑,人员、资金、枪械、情报、关系……朗姆大约铁了心趁他病要他命,不计成本地投入资源来打这场“内战”。
琴酒一系节节败退。
又有一批保持观望的组织高层买定离手。
“香槟、托卡伊都押了朗姆,”格瓦斯笑道,“大哥真是不受女性欢迎啊。”
琴酒叼着烟冷哼一声,对于这些投机主义者选择朗姆并不无多少愤怒,毕竟他们此刻正处于“被朗姆发现了安全屋地址,打上门来,连忙落荒而逃”的路上。
当然,这只不过是琴酒连伏特加都没透露的诱敌计策。
他的左腿的确受伤了,却并没有伤在三年前的旧伤处,也远远不到要打石膏和夹板的地步。
朗姆是个急脾气,失去了左眼后又彻底退居幕后。
他离开一线太久了。
有boss的暗中支持,琴酒手中的资源并不比他差多少,但硝烟、血腥、厮杀……他让自己离危险太远了,也太久了。
他博不过琴酒。
等到意识到问题时,已经太晚——
“该死!”琴酒用力拍了一下仪表盘,面目狰狞。
战场上可能发生的意外太多了,比如三年前打中琴酒腿骨的流弹,又比如在关键时刻损坏的汽车水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