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见状不好意思地说:“我正带着客户看房呢,小高给我打电话说有大、大事,我这衣服还没换就跑来了。”
高岑:“得了吧,是听见有大生意所以赶紧来了才是吧,他们宗门现在就俩人,他和他爷爷,老人家耳聋眼花没收入了,他就在附近找了个房产中介干。”
简而言之,缺钱。
而另一个穿着皮衣和破洞裤的男人,盯着一头红色鸡窝,笑起来却极为腼腆:“你好,我叫狄实,我无门无派,手艺都是世代传下来的,平时是个摇滚歌手,欢迎来看我们乐队的演出。”
顺便还从兜里掏出两张票来给了林宗和习暖。
高岑在旁边继续拆塔:“他爹师承道天寺,是个很厉害的佛教大师,如今云游四方去了,行踪不明,他虽然年轻但是天赋极佳,捉鬼方面很有造诣,可惜有个不切实际的音乐梦,三年换了六个乐队,这是他加入的第七个。”
习暖:“……”
终于知道这个世界上为什么玄门式微了,原来是大家都去搞兼职了。
所谓的假大师在电视荧幕上,在富人圈里哐哐圈钱,而真大师在街上卖房,在地下开倒贴演唱会。
说出去反派都要笑了。
狄实摸着头憨笑:“嘿嘿,这地方阴气太重,普通人长时间呆在这里容易精神混乱,如果没其他事的话,我还是先把他们带下山去。”
习暖点头,叫那醒过神来的导演清点人数,然后连忙下山。
这里只剩了林宗、聂祁安、高岑和于会陪着。
于会手中执掌着罗盘:“剑指南星,这里还有怨鬼存在,不如我先去找一找,封印了再……”
他话还没说完,就看见正对面的树林子里,刚才转了个圈跑走的小乌龟此时已经划拉着跑了回来。
而身后跟着一个小小的童鬼。
女孩的身影时隐时现,扎着两个马尾辫,上面还系着红头绳,这是她姐姐当初在县里给买回来的,她最宝贝的东西。
她自知是个做错了事的孩子,低着头一言不发地走了过来。
“对、对不起。”
然后,有突然扬起了头,理直气壮地说:“可我是鬼,鬼就应该害人不是吗?”
虽然她到最后关头还是没能下得去手。
可在这片土地因为执念而无法投胎的孩子已经无法分辨黑白对错,她贪婪地看着这些随意闯入的人类。
试图做一些鬼应该做的事。
“谁说的,”于会并非那种对鬼嫉恶如仇的道士,他能感觉到这只小鬼身上虽有怨念,但并无恶念,“鬼也有好的,只是因为一个原因而做错了选择,如果及时改之,我们就会收留,如果将错就错,那就只能灰飞烟灭了。”
女孩懵懵懂懂地掐着手指头,呆呆点头。
“那我姐姐呢?”
“你姐姐……已经去投胎了,”习暖笑了笑,“投胎好,投胎的人不用当鬼了,你说好不好?”
她没忍心告诉这个孩子,她姐姐因为看到她的惨死而留下了大片的执念,也许这辈子是个痴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