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昭然翘着腿,垂眸点开宁稚安的微信头像。
聊天记录还停留在【“J”拍了拍你。】。
自季昭然表露了心迹,宁稚安就开始矜持起来,嘴也不甜了,人也不粘乎了,还学会吓唬人了。要不是被撩拨的时候耳尖冒红,还真像是转了性。
奔忙了一天,季昭然忽然想听宁稚安软软喊一声季老师。
虽然更想听他喊别的。
从通讯录里找出宁稚安的电话,季昭然清了清嗓子,听着空寂的等待音,期待和紧张杂糅,季昭然心跳竟快了一拍。
一接通,陌生的男人声音从听筒里流出:“你好,宁稚安现在有点事情,让我帮他接电话。”
背景声有点乱,似乎是在酒吧。
季昭然声音冷了下来:“他人呢?你是谁?”
“我是他的朋友。”对面有些迟疑,试探着问:“您是哪位?”
季昭然皱眉问:“他没备注吗?”
对方纠结了一会儿,又传来一阵低声的交谈声,似乎是在跟宁稚安确认能不能说,话筒里传来宁稚安的小声咕哝。
过了两秒,对方才干巴巴地说:“他的备注是——坏胚子。”
季昭然:“……”
季昭然揉了揉眉心,头一次自我介绍的这么糟心:“我是季昭然。”
话筒里忽然传来一阵手忙脚乱的声音,过了两秒,男人的嗓音再次传来,透着一丝对宁稚安前途担忧的慌张。
“对不起!宁稚安喝了一些酒,现在有点醉,等他醒来,我让他第一时间给您回电!”
“对不起,我近视两千多度,视网膜濒临脱落,刚才眼花了,您的备注不是坏胚子,是敬爱的季老师!”
“没关系。”季昭然示意司机停在路边,不冷不热地问:“宁稚安现在人在哪?”
“有些事情,我需要跟他当面聊一聊。”
第69章你太爱我了,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季昭然抵达酒吧的时候,宁稚安已经被秦扬安排进自己的休息室了。一是怕醉酒对宁稚安名声不好,二是怕一杯鸡尾酒就把人醉得五迷三道,传出去对他酒吧的名声也不好!
休息室里,宁稚安晕晕乎乎地看着季昭然,似乎觉得自己眼花了,又用力揉了揉眼:“天呐,季昭然,你织好毛衣给我送来了?你比小红还勤快!”
季昭然舌尖顶了顶腮,小红又是哪个???
秦扬摇摇欲坠,为好友做最后的挣扎,撒谎道:“其实我们有一个共同的好友,也叫季昭然,他说的是那个人。他不敢说这么说您的。”
宁稚安醉着酒还不忘记仇,他拍了拍大腿,一截儿精致的下巴抬起:“来,季昭然,坐我腿上。”
秦扬:“……”
上次喝酒还叫季叔叔呢,这次都敢直接叫季昭然了。季昭然问:“这是喝了多少酒?”
秦扬:“一杯鸡尾酒。”
季昭然:“……”
秦扬未雨绸缪地说:“我们是正经酒吧,不卖假酒的。”
季昭然转眸,看向宁稚安这位近视两千多度的好朋友:“多谢你照顾宁稚安,留他在这耽误你做生意,我送他回家。”
宁稚安闻言慢半拍地站了起来,起得有些猛,他抓住季昭然小臂找平衡,复读机似的对秦扬重复:“多谢你照顾我,留我在这耽误你做生意,季昭然送我回家,给我织毛衣。”
季昭然人都来了,秦扬不可能再不明白,那个正在追宁稚安的是谁。但是就这样让他把宁稚安带走,秦扬有些放心不下。
秦扬欲言又止:“他,很单纯……对有些事情,很认真。”
季昭然黑沉的眼眸坦然和秦扬对视:“我对他也很认真,说实话我不知道怎么追人,现在还在摸索阶段,但是只要我在,就不会再让他受一点儿委屈。如果我跟他同岁,我不会送他回家,因为我知道我脑子里在想什么。但是现在我三十三岁了——
“所以我格外珍惜他。”
季昭然站在柔和的灯光里,眉骨鼻梁的线条深刻好看。他说这话的时候很平静,语调不紧不慢,却显得格外动人。
秦扬张了张嘴。
宁稚安抓着季昭然手腕,忽然想起什么,吃惊地说:“秦扬,我听说你们酒吧有个人近视两千多度,视网膜濒临脱落,天呐,怎会如此!”
秦扬闭上了嘴,烦躁地摆手:“你快走吧!”
……
京市的夜热闹、嘈杂,道路两边写字楼璨亮的流幕透过车窗,在昏暗的车厢投下陆离光影。
宁稚安上车以后安静地睡了小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