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修竹怀里的猫叫了一声,贺免清了清嗓子,问:“你怎么回来了?”
他开口的第一句话竟然是这个,祁修竹有些惊讶,他还以为贺免会问他为什么剪头发。
“怎么了。”祁修竹和猫一起看向他,“不想我回来?”
“不是。”贺免腾然起身,比祁修竹高出一大截,“我以为你走了。”
祁修竹向前迈了一步:“早上我们不是说好了吗,晚上见。”
贺免的眉心动了动,退了半步。
他以为祁修竹早上那话是哄他的,也以为祁修竹不会回来了。
其实贺免有想过去找他,就像以前一样,至少问一句:能不能不去?
但他忍住了,甚至连消息都忍住没发。
祁修竹没有义务为他放弃工作,他也不应该那样做。
以前那些难以理解的事,放在现在倒觉得有些幼稚。
其实很简单,先成为独立个体,才能谈他们两人之间的事。
可惜这些事儿他以前不懂,现在说也有点晚了。
所以他没料到祁修竹会回来,更别说还看起来这么理所当然。
贺免表面上波澜不惊,实际心里泛起惊涛骇浪。
有什么东西破土而出,很快扎满整个心脏。酸胀感充盈他的躯壳,连带着呼吸也沉重几分。
祁修竹站在他跟前笑,笑得轻飘飘的,轻得像一根羽毛。
“站那么远干什么?”祁修竹问,“还有这只猫,大晚上的,你把人家拐回来干嘛?”
“我出了汗,脏。”贺免盯着那猫说,“我怕它跑了。”
祁修竹笑了:“放心吧,不跑。”
贺免问:“你不是回家了吗?”
“你看我微博了?”祁修竹说。
贺免转身继续做未完工的栅栏,头也没回:“看了一眼。”
“这房间我定了半年。”祁修竹感叹道,“怎么说也算是我的半个家吧?”
“当然。”他接着道,“你要觉得不是,那就是你对。”
贺免沉默着没说话,他“砰”的一声将木桩钉入草坪,伴着那道响声笑了一声。
“你会养猫吗?”祁修竹抱着猫在一边看,“要不给它找个领养人?”
贺免不乐意了:“我帮它约好了明天的医生。”
“这么急啊。”祁修竹低头对怀里的猫说,“他好像真的怕你跑了。”
贺免听出来他话中有话,颇为无奈地看他一眼:“我做了很多攻略,会好好养的。”
祁修竹“嗯”了一声,贺免又说:“流浪猫在冬天很难存活。”
“你想养就养。”祁修竹说,“又不需要征得我的同意。”
贺免一噎,他下意识把祁修竹当成了猫的另一个主人。
他重新开始手上的动作,脑子里思绪万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