沦陷糖浆
毕业旅行,少年少女们终于远赴了那个曾经一起约定好的地点。与上一次旅行不同的是,时颂今缺席了,周景林回归了。
飞机一落地,他们又转乘了好久的大巴,下午才到了落脚的寨子里。
周景林这一路上虽然不像上次旅行那样病得七荤八素,面上却也显出疲惫了,整个人安安静静的,有些发蔫。
分配好了房间,大家各自回房安置行李。房间还是和上一次去兰屿一样,两人一间,只是和万仞一间的人变成了周景林。
万仞看着周景林脸色有些苍白的样子,关切道:“还行吗?要不今天咱们就先休息吧。”
周景林连忙摇头。上一次就因为他掉队,导致全员都提心吊胆。现在他的身体已经好很多了,说什么都不会再拖累其他人了。
两人稍作休整后,其余四人便过来敲门了。热心市民祁良率先探出了个头:“景林感觉好点了没?”
周景林下了车脸色确实好了很多,他笑笑,定声道:“放心吧,已经满血复活了。”
洪泸泸和姜湉湉自两人身后站了出来,万仞和周景林见到她们俩的打扮都微微愣神。
洪泸泸带了几身很符合当地特色的民族风裙子,分享给了姜湉湉。俏丽灵动的少女和钟灵毓秀的山水,浑然一体,相辅相成,养眼极了。
姜湉湉见两人惊艳的神色,转了个圈问:“怎么样?好看吧?”
万仞和周景林耿直地点头,眼中只有见到一朵好看的花、一幅好看的画那种单纯的对美的欣赏。
饶是如此,韩嘉珺还是警觉地上前一步,挡住了两人投向洪泸泸的视线。
姜湉湉捂住嘴嘻嘻笑。祁良也小小地翻了个白眼,觉得韩嘉珺多少有点小心眼儿了,谁还能去挖兄弟墙角不成?
万仞和周景林则对视一眼,两人都哭笑不得。对方喜欢什么类型的,没有人比自已更清楚了。
不尴不尬的氛围很快被外面传来的喧哗声打破,几人被吸引了视线。
洪泸泸虽然离开家乡早,好歹也算本地人。她对几人解释:“咱们这次来赶上好时候了,现在外面在举行火把节,是彝族最盛大的传统节日。”
祁良的眼神中闪烁着小雀跃:“快带我们去凑凑热闹。”
洪泸泸欣然点头:“好啊,我负责给你们当导游。”
几人朝着声音的源头走去。寨子中的一片大空地上,正展开一场十分有血性的厮杀,是斗鸡。
两只鸡脖颈附近的羽毛十分稀疏,一看就是赛场上的老将。鸡冠并不算十分硕大却艳红如血,鸡腿修长肌肉遒劲,看着就十分有力。
尖尖的喙居然令人看出了一丝不茍言笑。其中一只已经在过往的比赛中被啄瞎了一只眼睛。
两只大公鸡昂首挺胸、气宇轩昂地站在场地中央,目光炯炯地盯着对方。明明只是两只鸡,却散发出类人的强大气场。
一声令下,两只鸡便打了鸡血般扑腾着翅膀朝着对方冲了过去。你一嘴,我一脚的,啄得有来有往,不相上下。
周围的叫好声和加油声此起彼伏,兴会淋漓。
祁良看得两眼放光:“这可是真·菜鸡互啄啊!不过他们长得这么结实,肉应该很柴吧。”
韩嘉珺笑出声:“大良,猪瘾又犯了啊。”
赛场上两只大公鸡之间的争斗愈发激烈,赛场上鸡毛飞溅,急促的鸡叫声中透露出几分凄厉。
姜湉湉有些不忍地眨了眨眼:“干它们这一行,也挺不容易的哈。”
万仞深以为然地点点头:“再多干一阵,恐怕好好的鸡就要变成秃鹫了。”
看着斗鸡单脚踮着地在地上蹦来蹦去的样子,一道熟悉的身影却闪过万仞的脑海。
他又想起运动会结束那天,他们第一次去那片废弃的烂尾楼里一探究竟。当时时颂今被冻得瑟瑟发抖,于是便提议众人玩斗鸡暖暖身子。
当时他们也是这么单脚着地,撞来撞去的。万仞垂下头,无意识地轻笑出声。
站得离万仞最近的周景林闻声望过去,万仞注目的方向虽然是斗鸡,可是却并没有聚焦,倒像是通过鸡在回忆着什么。
他伸出一只手指轻轻戳了戳万仞的手臂:“这么凶残的活动,看得这么开心啊。”
万仞心道他可真是魔怔了,怎么看只鸡都能联想到时颂今。他嘴角的笑意敛了敛,随口胡咧咧:“不开心,斗鸡也是一种动物表演行为,不值得提倡。”
祁良无不赞同:“是啊,没有买卖,就没有杀害。”
洪泸泸朝祁良的方向歪了歪头:“那你也别吃肉咯。”
祁良觉得这不是一码事,摇头道:“有些动物,生来就带着造福人类的使命,但它们不应该被虐待!再说,我这一生积德行善,吃点肉肉是我应得的。”
韩嘉珺一脸无语地翻了个白眼:“我说就是看个斗鸡而已,你们几个不要太上纲上线了。我差点被你们的圣母光辉闪瞎眼了。”
姜湉湉也附和道:“就是嘛,我听泸泸说这儿的火把节,不光斗鸡,还有斗牛、斗羊、斗蟋蟀呢。你们难道还打算替这儿的动物们挨个鸣不平啊?”
万仞也没想到自已不过脑子的随口一句居然引发起了几人的热议。正在此时,斗鸡的比赛结果也见了分晓。那只仅剩一只眼的大公鸡高高地昂着头,斜眼俯视着那只落败的公鸡。
韩嘉珺大声叫好,朝着所向披靡的大公鸡竖了个大拇指:“看吧,动漫里的一只眼都是狠角色,独眼鸡也是一样,都不好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