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仞边看边不住地点头,他家小时就是优秀!
万仞又掏出了被压在下面的几沓纸,最下的纸张甚至有些微微泛黄了。越靠下面的字越生涩稚嫩,这满满一抽屉的纸,能明显看出时颂今的区别与进步。
万仞坐在了时颂今唯一的椅子上,又怕时颂今站久了腰酸,将他拉入了自已的怀里,让他坐在了自已的腿上。
万仞好奇地问时颂今:“怎么会养成练字的习惯,是为了静心?”
时颂今摇摇头:“不是为了什么修身养性,单纯是想效仿你的爱好。后来发现我实在是没有画画的天赋,除了老丁头我什么都画不像,所以才决定练字的。”
万仞低笑,心中被暖意填满。
时颂今抓起桌上的一支圆珠笔,拉过万仞的手,开始在上面作起画来,万仞也任由他在自已身上胡乱涂鸦。
时颂今笑得贼兮兮地开口:“是不是都快忘了我的绘画天赋有多么惊人了?我来帮你回忆一下。”
皮肤被圆珠笔冰凉的笔尖触碰,有些痒。万仞的手不自觉攥成了拳。时颂今注意到万仞的动作,看着手背上青色血管的走向,一时有些挪不开眼。
等时颂今终于停下了笔,万仞抬起手一看,忍不住“噗嗤”一笑。
手腕上赫然是一块小天才电话手表,表带不走直线,表盘不方不圆。这手表看起来还是触摸屏的,上面是一幅时颂今的自画像,不过看起来像极了老丁头的年轻版。
时颂今点了点他那副亲妈不认的自画像,问万仞:“怎么样,喜欢吗?我是不是天赋异禀?”
时颂今毫不怀疑,就算他把自已画成一坨shit,万仞也能欢天喜地地夸他匠心独运。
万仞果然点头,笑逐颜开地说:“很喜欢,小时再也不用担心我找不着家了。以后我走丢了,就用它给小时打电话。”
时颂今也陪他幼稚,拍拍他的头:“乖宝宝,打电话给我之后,就在原地不要动,等我接你回家哦。”
他有他了,他们有家了,他们都再也不会流离失所了。
万仞露出了乖宝宝的微笑:“嗯嗯。”
万仞看稀奇宝贝一样反复端详着这块小天才电话手表,要不是摘不下来,时颂今都怀疑万仞根本舍不得拿出来戴。
万仞边看还边夸:“你看这手表,多有设计感,还刚好能遮盖这道疤痕!”给时颂今夸得都不好意思了。
万仞做了重大决定般,用商量的口吻征求着时颂今的意见:“要不我把它文在身上好不好?”
时颂今拍他一下表达不满:“想什么呢!你要是敢我跟你急!”
这么漂亮的手,疤痕摆在上面都不显狼狈而是增色,要是被自已画的这丑东西给毁了,时颂今都觉得自已这是在亵渎艺术品。
万仞只好遗憾地摇摇头:“看来这几天这只手不能洗了。”
时颂今笑出声:“瞧你这点出息!该洗洗,你想要的话我随时给你画还不行吗?每次都有新款式,常看常新。”
万仞这才满意。
两人吃过饭又躺平了半天,时颂今觉得身上好受了很多。万仞见他百无聊赖的样子,问他:“想不想去我家看看?”
时颂今眼睛闪闪发光,点头如捣蒜。算来万仞也已经迁居兰屿九年了,比时颂今来得还要久,他真的很好奇万仞现在的家是什么样子。
一秒钟都等不及般,时颂今立刻开始收拾叶子的用品,给它牵上绳。一人一狗都是一副整装待发的样子。
万仞被他们迅雷不及掩耳盗铃儿响叮当仁不让之势给惊到了,茫然地眨了眨眼,最终缓缓给一人一狗竖了个大拇指。
时颂今笑得前仰后合。
下了楼,把叶子安置在了后座,时颂今把钥匙递给了万仞,自已十分自然地钻进了副驾驶。他笑眯眯地吩咐万仞:“仞哥,你来开好不好,我要坐你的副驾。”
小时撒娇,万仞哪里顶得住。乐滋滋地给时颂今当司机。
到了家里,时颂今四处打量。万仞的家里和在左梁的风格差不多,装修简约,生活气息有一些,但并不浓郁,也不凌乱。
客厅卧室厨房洗手间都是一扫而过,时颂今真正感兴趣的还是万仞的次卧。也不知道为什么,他们两个人好像都对次卧有着些莫名其妙的执念。
次卧的门没有关,时颂今目光转过去面上就显露出愕然。万仞几乎是把左梁的画室一比一复刻进来了。
除了窗台上少了几棵盆栽,桌面上多了一幅木刻版画、一个不装水的杯子和一个装满小纸条的笔筒之外,目之所及都是九年前的样子。
门内门外,仿佛连接着两个时空。时颂今惊喜的同时又有些鼻酸,他笑了下:“你都留着呢啊……”
万仞依靠在门口,点点头,笑得温存:“我比较怀旧。”
旧岁、旧日、旧物、旧事、旧人,都如同美酒,越经年越醇香。
时颂今眨了下眼缓解酸意,问万仞:“你没日没夜画的那些我也都在这里吗?”好想看看在你的回忆中我是什么样子。
万仞摇头:“都不在,那时候怎么画都感觉不对。你走之后,我笔下的你也都没有灵魂了。”
时颂今听得心里酸软成一片。万仞怎么好像突然开窍了,土味情话讲起来跟不要钱一样。
万仞如果知道此时此刻时颂今心中所想,恐怕就要回答他多亏了好兄弟们手把手教他谈恋爱了。
时颂今拿起那个黑色的笔筒,里面装满了他和万仞上课时候开小差的罪证。
他抽出一张。
时颂今:你吃林蛙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