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她?
不可能!
若是放了这小瘦马,要他江韶心中的郁气何解?!
江韶酒劲来袭,又夹着个人。拉扯间,一时身量不稳,“扑通”一声,竟独自摔入了水中。
激起一圈青绿的涟漪。
染素汐心头陡然一跳,没作耽搁,跟着跃入水中。
百杳傻了眼。
直到一个撕心裂肺的呼喊声响起:“来人啊!快来人啊!三公子不会浮水!!!”
百杳心道完蛋。
正要入水,就见染素汐夹着昏迷的江韶浮出了水面,迅速将二人拉上了岸。
看着出气多进气少的江韶,所有人都软了腿脚。
堪堪赶到的水雾吓得直接半跪在地上,身子抖如筛糠。
“姑娘你不想活便罢了,何苦。。。。。。何苦害奴婢呢。。。。。。”
若是大长公主知道是她容着染素汐去流杯轩,剥皮抽筋也是可能的啊!
染素汐扒下旁边小厮身上的外袍拢在身上,沉声吩咐:“百杳,劳烦你去请郎中。”
而后,眯起水眸,对着脚边的江韶就是一顿拳打脚踢。
所有人:“!!!!”
反应过来要去阻止时,江韶已经将近三天的残羹剩饭都吐光,并睁开了眼睛,
染素汐呼出一口浊气,凑近温声问:“三公子您感觉怎么样,可有哪里不舒服?”
江韶:“肚子疼。”
“。。。。。。您还有别的不适吗?”
“胳膊、胸口、腰。。。。。。都像被揍了似的疼。”
一道清越的声音从人群外响起:“出什么事了?”
众人瞬间让开一条通道,眼含崇拜地看向来人。
唯有染素汐恨不能将脑袋埋入胸口。
她不想让江聿谨看见她身上的小厮外袍,不想让江聿谨发现她湿漉漉的狼狈。
可她的脑袋里这样想着,耳朵却竖得高高的,所有心神都跟随着江聿谨轻缓沉稳的脚步声。
江聿谨刚从宫里回来,还未来得及换衣裳。
一袭绛红色直裰朝袍,腰束革带和佩绶,头戴镶有红色琉璃的朝冠。温润的眉目在灰暗的天光下,透着一抹柔和。
因为江骍的事情,府里的人都穿得十分素净,面色悲痛。江聿谨一袭朝袍站立其中,眉目淡淡,格外出挑。
他对着地上的江韶伸出手,责备:“你不会水,自己不知道?”
“小叔?小叔,你可来了!”
江韶登时从地上跃起,朝着江聿谨飞扑去,撞得他一个踉跄。
下人们七手八脚地要去扶,却都被江韶给拨开了。
他挤了挤眼睛,酝酿好后,挤了挤眼睛一顿哭诉:“小叔,这小瘦马她把侄儿推到水里不说,还,还揍侄儿呜呜。。。。。。!”
染素汐眼珠子瞪圆,像只受惊的小鹿。
。。。。。。这哭哭唧唧的人,是桀骜跋扈、让人闻风丧胆的京城第一混不吝江韶?
显然,除了染素汐之外,所有人都见怪不怪。
江韶父母早亡,识文认字、道德纲常都是这个大他十岁的小叔教的。
江聿谨教得认真,江韶学得不怎么样,但不妨碍两人的感情亲厚,堪比父子。
江韶一边抱怨,一边扯过江聿谨的袖子在脸上胡乱地擦着,“侄儿长这么大,从未这么丢人过。差点儿就破相了!”
乍然,他仿若发现了什么。
抱着江聿谨的手臂,迅速将朝服往下撸去。
江聿谨平滑的上臂外侧,竟然有一道突兀的抓痕!
浓眉飞起:“小叔你,你有女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