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家大宅,此刻愁云惨淡,哭声震天。
吴母披头散,哭得死去活来,几次昏厥过去,整个吴家乱成了一团。
吴父脸色铁青,双拳紧握,关节泛白。
他就这么一个儿子,从小宝贝着长大,他还等着儿子为他吴家开枝散叶,继承香火,却这么不明不白的死了,他还无法为儿子报仇!
儿子尸骨未寒,老婆又哭得半死不活,吴父只觉得一口恶气堵在胸口,上不去下不来,憋得他五脏六腑都疼。
如今他已经知道了,昨夜跟他作对的人就是最近有名的甘记的掌柜,想到就是因为这两个姓甘的贱人,害得自己一家成了此等模样,吴父就恨不能将他们碎尸万段,千刀万剐!
此时,吴家的事情也早就已经传开了,一个平日里便十分巴结吴家的人,知道此事,赶紧屁颠颠的跑来献殷勤。
看到吴家愁云惨淡的样子,他先是陪着哭了一通,随后问吴父:
“叔叔啊,难不成贤弟的事儿只能这么算了?”
吴父猛地一拍桌子,茶杯震得叮当作响:
“算了?我儿子死了,就这么算了?我吴家什么时候受过这种窝囊气!”
那人眼珠一转,凑近吴父低声说道:“叔叔,小侄倒是有个主意……”
吴父瞪了他一眼:“有屁快放!”
“他们不是说,那杀害贤弟的贱人已经去里正那里投案自了吗?
都说有钱能使鬼推磨,我看不如送些银两给那里正,让他在移送那贱人的路上,悄悄的做点儿手脚,将人给除了……”他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随后接着道:“对外,只说是病死了,神不知鬼不觉,谁又能查出来?”
吴父眼睛一亮,这主意倒是不错!他立刻备了一份厚礼,亲自去拜访里正。
谁知这新里正是个滑不溜手的,更重要的是他清楚地记得,上一任里正就是因为收受贿赂才被撸了。
更何况,他还听说甘梨和县太爷关系匪浅,这节骨眼上,他哪敢徇私枉法?
他可不想这位置还没坐热呢,就坐牢里去了。
于是,吴父还没进门,里正便以事务繁忙为由,连人都没敢见,叫人将他打走了!
碰了一鼻子灰的吴父回到家,更加烦躁。难道儿子就这么白死了?他不甘心!
于是,他放出话去,谁能帮他儿子报仇,他重重有赏!他就不信,偌大的苍溪镇,竟无人能为他儿子报仇!
消息传到陈大年的耳朵里,彼时的陈大年正为儿子陈耀祖的学业愁。
陈耀祖被奉贤学堂开除后,镇上其他学堂也都不想收他,陈大年四处托人,却始终没有着落,只因没有银钱打点关系。
如今听到吴老爷的悬赏,他心生一计,或许这是一个翻身的好机会。
于是他打扮了一番,遮遮掩掩地来到吴家。
吴老爷对陈大年的名声早有耳闻,对他并不信任,但陈大年却胸有成竹地表示,自己是读书人,熟读律法,此事别人或许没办法,但他却有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