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瑟说行,陈骏其便抬手招呼旁边的助理:“你要不要问问池哥,让她先上去休息?”
助理往池欲那边看,过去低声询问了两句才回来带着郁瑟上楼。
楼上的走廊里几队便衣卫兵正在巡逻,助理刷卡进了一间房间,回头说道:“您今天就在这休息。”
郁瑟“哦”了一声,往前走了两步问:“池欲今天会过来吗?”
“还不知道,”助理思考了一会,说道:“应该不会过来,池总应酬很忙。”
“这样。”
郁瑟放心了。
助理显然不够了解池欲,他晚上还是过来了,一身酒气,一进来就瘫坐在沙发上不停地咳嗽。
郁瑟其实没睡,从池欲开门她就听见声音了,她听见池欲的咳嗽声,一开始没动,但后面池欲越咳越厉害郁瑟还是起身给他倒了一杯水放在桌上。
池欲抬头看她,这是继那一巴掌之后他们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地对视。
喝多了酒后池欲眼睛里血丝明显,眼眶泛雾,抬头看郁瑟,稀里糊涂的一句:“离我这么远干嘛?”
郁瑟没动,池欲自己端起水杯喝了口水,他伸手拉着郁瑟过来,猝不及防,郁瑟被他带着向前。
中途郁瑟使劲甩了一下手,没甩开。池欲握着她的手腕,不知道是不是醉得不清醒了,盯着她看了半天,眸色深深,似乎在打量着郁瑟。
郁瑟正以为他要为之前那一巴掌找回场子,池欲却忽然拉起她的手放在唇边轻吻了下,问:“瘦了好多,在国外过得不好?”
出乎意料的一句。
他眼里带着水雾,瞳色被浸得越发黑亮,郁瑟的心里好像有电流划过,心跳一下快一下慢。
她垂眼扫过两人交握的手,眨了下眼,好轻声说道:“没有,我过的还可以,你呢,过得好吗池欲。”
“不好,”池欲醉得厉害,他收紧手臂,揽着郁瑟的腰靠近自己,郁瑟掰着他的手指想躲,池欲停住动作,目光温和地落在郁瑟的手上,既没有叫停也没有反抗,他笑了一下说:“别掰了,我手疼得厉害。”
特别温柔的语气,像是讨饶又像是纵容。
他们双手相握,郁瑟能感觉到他的手正在轻微的颤抖,也许真的很疼,郁瑟怔愣一会,不知道怎么了就停住,却也没有移开,就这样半握着池欲的手掌。
池欲侧过头剧烈地咳嗽了一声,肩膀倏忽一耸,然后拉过郁瑟,把头搁在她的颈窝。
湿热的气息落在郁瑟的皮肤上,就像从前无数次的耳鬓厮磨,涩意遍布全身,堵得郁瑟似乎无法呼吸,耳边的声音温涩,
“郁瑟,留在我身边,选择我行吗?”
池欲环住她的腰,侧过脸看她,好像醉了又好像没醉。
郁瑟也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她轻轻扬唇微笑,温和的灯光照得她发丝乌黑柔顺,浅色的瞳孔格外干净明澈,池欲的嗓子发紧,慢慢凑过去亲了一下她的嘴角:“郁瑟,想留下来吗?”
郁瑟低头,片刻后说:“现在挺好的。”
“现在是怎么样?”池欲问,他摩挲着郁瑟的手,温热不断地从池欲手上过渡道郁瑟的皮肤上,像一块专属恒定的热源:“你留在我身边吗?郁瑟这几年我总是做梦,梦见你要走,也梦见你和我说你很害怕,不知道该怎么办”
郁瑟嗯了一声,她知道池欲在说什么,也许对于主角来说知道这些也很正常,但她却安慰道:“都是做梦,不要紧的。”
“是吗?”池欲说:“我总是在想这是真的还是假的。”
真的假的意义都不大,郁瑟想,她侧身把水端给池欲:“你喝一口吗?”
池欲不接,就着她的手喝了几口,温水入喉,池欲可能是被呛到了,侧身咳嗽了几声。
侧身时露出一截洁白的脖颈,腺体的地方贴了一个浅色的方形抑制贴,看不出什么异样,不过这恰恰从侧面说明了问题——从前池欲很少贴抑制贴,但郁瑟这几周却经常看他带着抑制贴。
市面上的抑制贴大体分为两种,一种是隔绝式,主要是防止信息素泄露,一种则是注射型,内置芯片和高浓度的抑制剂,能够根据腺体的情况自动注射抑制试剂。
后者价格高,而且高浓度的诱导试剂对腺体也有一定的伤害。
可能是抑制贴贴得久了,腺体附近的皮肤泛红发痒,还没等郁瑟细看,池欲抬手捂住颈侧。
他揉了揉颈侧,脸上薄红明显。
门口有人敲门,可能是提醒池欲接下来还有其他事情。集团的生意很忙,池欲常常要游走在各个会议和方案决策之间,这场酒会之后还有下一场,忙到凌晨几乎成了一种常态。
池欲起身,却不放手,紧紧地搂着她的腰问道:“明天陪我吃个早餐?”
他眼里有雾,特意微弯的眼睛愈发显出勾魂摄魄的神采,非要郁瑟给个回答。
郁瑟知道他的脾气,本来想说可以,但是话到嘴边怎么也说不出口,郁瑟把这个问题又抛给池欲说:“那你明天来找我?”
她补了一个微笑,真心诚意。
池欲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哼笑:“你就是会卖乖,成明天来找你。一会钱雯来陪你?”
“不用了,”郁瑟婉拒:“太晚了,她已经睡着了吧,我自己待着就行。”
她见池欲没有要同意的意思,又问了一遍,语调格外柔和,池欲受用地摸摸她的手臂,点点头。
“行,你乖一点,怎么样都行。”
他低头吻了下郁瑟的发丝,缠绵轻柔,仿佛有无限的情愫欲言又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