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门口传来关门声,郁瑟站在原地没动,好一会才朝门口看去。
手腕上似乎停留着余温,郁瑟举起手,对着灯光凝视那一块皮肤,细白无暇,肉眼看上去与其他的地方没什么不一样。
郁瑟看了一会放下手在沙发上坐着,室内一片寂静。
这期间郁瑟一直在想两个问题,第一个宋清为什么这么帮她,他同情自己吗?还是单纯的因为不想让自己影响他和池欲之间的关系。
以池欲现在的地位,除非他不想找,不然极少有人能瞒得过他,以宋清的实力可以吗?
池欲又为什么让自己留下来,留在他身边满足他的癖好吗,就像原书里描述的那样,或者有别的原因?
可是就算有别的原因又能怎么样呢,郁瑟不愿意再想下去,就算有别的原因,事情的后果对于池欲,对于郁瑟,谁也无法承担。
时间一分一秒过渡到凌晨。
郁瑟起身把手放在门把手上,隔着门听外面的声音,其实什么也听不见,房间的隔音格外好。
郁瑟开门,走廊的尽头还有一队卫兵在巡逻,为首的是一名中年男子,蓝色便服,敏锐地听到这边的声音抬眼望过来。
看脸郁瑟认识,是宋清的副官,四十来岁,他手臂垂在身侧冲郁瑟比了一个手势,示意她下楼。
显然宋清已经做了周密的安排。
郁瑟按照副官的指示走向右手边的电梯,郁瑟住在十三楼,电梯上的数字从十三一层一层的跳动减少,到负二层也不过短短的几分钟。
屏幕上的数字最终停在“-2f”
电梯门朝两边开,宋清就站在门口。
他穿着灰色的便装,脸上没紧张之色,见到郁瑟反而轻松地问:“没带行李?往后可真回不来了,联邦封闭项目,几年后才能出来,这项目对你利大于弊。”
几年后才能出来应该是联邦的保密项目,辛苦归辛苦,但无论如何,对郁瑟来说能躲避池欲确实是利大于弊。
郁瑟感激地微笑,她说谢谢,半迷茫半谨慎地问:“小叔你为什么要帮我?”
宋清说:“我没什么理由,只想让你过得顺心。”
理由光明正大,郁瑟则更加不解,她能相信宋清是知道一些系统内幕才另有所图,却不太能理解他会单纯地对自己好。
这是基于原主的记忆和池欲与宋清的关系做出的解读,除此之外郁瑟无法相信别的理由,她对宋清保持着一种天然的害怕和警惕。
郁瑟眨了一下眼,嗯了声,很快道谢说谢谢小叔:“如果您将来需要我,我一定鼎力相助。”
一般宋清听见这话只当客气,无利不起早,所谓鼎力相助,其实不过是有利十分情,无利当生人。
特别是在官场,有利益有规矩,鼎力相助不过是一句客套的空话。
宋清最懂这些,可他唯独愿意相信郁瑟,郁瑟说帮就一定会帮。如果一个不懂人情世故的莽撞人这样说这样做也就罢了,宋清遇到过,说实在的他们连帮助的方式和后果都没能搞懂,一腔热枕只会让宋清啼笑皆非,摆摆手表示拒绝。
但郁瑟不一样,她并非不懂,反而她样样都懂,什么后果什么下场她往往一清二楚,可是她还是要帮。
就像一个义无反顾,冷静清醒的人逐渐被包裹着下陷,她眨动的睫毛,时常垂下躲避的眼睛,包括从前庆功宴时那一身长裙慢慢走下楼梯,宝石渐暗。
她就像是一只美丽濒死的蝴蝶,始终争不脱道德和秩序的茧,可她绝不求救,绝不哭喊,如非亲眼目睹,绝对无法感知到那种震撼。
而宋清恰恰亲眼见证过这一幕,他无法不被触动,也决不可能袖手旁观。
宋清笑笑,其实在这一刻他想说很多,说对不起或者干脆趁着这个机会一诉衷肠,郁瑟肯定会听下去。
这算趁势而为,无可厚非,他刚要说,郁瑟就仰头看他。
她太瘦了,这是宋清一贯的感受,再加上眼睛大而圆润,因此非常轻易就会给人一种郁瑟年纪还小的感觉。
宋清的话卡在嗓子口他们身份相差很多。
他们一个算长辈,一个是晚辈,一个是她初恋的未婚夫,一个是他匹配对象心心念念的beta,于理于情,宋清现在要诉真情都不合适。
他现在说出口郁瑟要怎么自洽,她直到现在还称呼自己为小叔。
情愫霎时间堵在嗓子口,宋清话到嘴边临时往下咽:“好,有你这句话小叔就放心了。”
“走吧,我带你出去。”
宋清也不紧张,就正常让司机开车,副官坐在副驾驶的位置,宋清和郁瑟坐在后排。
车出地下车库,然后顺利开出别墅区,宴会所在的别墅不算偏僻,但凌晨一两点外面车辆也少。
今天更是格外空旷,一路上几乎见不到几辆车,这种反常的景象带动了郁瑟心中的不安,她没说话,一直看着窗外。
宋清安抚性地轻拍她的胳膊说道:“他马上要到易感期了,再加上今晚喝得比较多,还有几个方案等着他决定,一时半会发现不了。”
郁瑟转过身点点头,抿唇说那就好。
可是心里还是紧张,紧张到心脏砰砰乱跳,似乎预示着有什么事情要发生。
郁瑟握紧手腕,车辆飞速驶过一个个红绿灯口,宋清在耳边说:“我已为你重新做了新身份,新身份可以一直沿用。学历问题你不必担心,我会重新挑选一所大学为你申请……”
郁瑟嗯了几声,有些话压根没听清。
车辆去往的是晴重的军用机场,宋清自信能够带郁瑟走也正是因为今天情况特殊,晴重是联邦的重大军区之一,这里算是陈少将的地盘,他的祝寿宴自然用的是他的兵,甚至晴重军区都是陈少将的部队在驻兵把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