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欲虽然有能力和陈少将分庭抗礼,但他刚好有个项目要和陈少将合作,这个时间点自然也不会特意在祝寿宴上和他争锋。
这让宋清有了可乘之机,宴会上的卫兵都是他的人,在加上军区机场也由他管理,带郁瑟出去,现在是最好的时机。
车辆在一个红绿灯口停下,红灯上的数字一秒秒地跳动,晴重今晚似乎要下雨,墨蓝色的云很低地漂浮在上空,宋清打了个电话吩咐机场做好准备,随即又在郁瑟身边接起电话,说道:“嗯,半个小时之后我就回去,池总还在开会?”
那边说了什么,宋清回答了几句,随即又是几句话,宋清才挂断电话,郁瑟心中的不安逐渐被放大,她问宋清:“小叔,一定要今天走吗?”
宋清大概是看出来她的紧张了,安慰道:“嗯,今天的车辆和飞机都安排好了,不用担心太多,我会安排好。”
“可是,”郁瑟说道:“我总觉得今天不应该走,池欲会发现。”
“他迟早会发现”宋清说道:“早走早安心,今天这个机会很难得。”
宋清回答地坚决,郁瑟把疑问和不安都吞进肚子里,车辆顺着道路行驶,军用机场在郊外,周围除却少量民房之外一片荒芜,路边的灯光似乎也照不亮黑夜,大片的草地连绵到远处的幽暗中,只剩下机场中的高射灯正在孤独地指引着方向。
晴重的军用机场建设的格外雄伟,由银色金属、高大立柱和螺旋纹装饰组成的现代建筑自带冷峻感,站在它面前会清晰的感受到一种不真实的奇异感。
车辆停在机场的跑道旁,机场的主要建筑里零零散散地开着几盏灯,只照亮着几处小空间,更远更高的地方都隐藏在黑暗中,里面似乎也没什么人,空旷寂静是郁瑟对这里的第一感受。
车子停下,等了几分钟才有人出来向宋清敬礼:“报告长官,飞行大队代号猎鹰向您报道!”
宋清先开门出去,微微颔首,笑着说:“不用这么严肃,飞机准备好了吗?”
飞行员站在宋清的面前,如实汇报:“报告长官,准备完毕!”
宋清对着郁瑟招手,示意她去登机。
将要下雨的夜晚,空气凝滞,连风都没有,似乎只有躁动不安的湿润在蛰伏着,
郁瑟刚下车。
蓦然,机场旁边的路灯亮起,刺激的白光让郁瑟不自觉的闭眼。
随后,像是世界撕开了禁忌符一般,跑道的灯光飞速地渐次亮起,刺目的白光一盏接着一盏绵延到远处,像是一把锋利的白刃直到世界尽头。
身后,那栋庞然大物般的建筑也忽然亮起无数灯光,照的世界灿若白昼,仿佛天地之间,荒原之上,只有这里有光,只有郁瑟所在的地方有光,
惊疑,压抑,不安,郁瑟猛然回头。
属于机场的广播中,一声轻蔑的微叹。
惊雷声骤起,成千上万的雨丝蜂拥而至,在白光的照耀下宛若一群不知疲倦的飞蛾扑向大地。
盛大与荒芜之间,真实与虚假之中,池欲从机场的大门里不急不缓地走来,他穿着黑色的暗纹西装,身材颀长挺拔,一瞬间让郁瑟分不清这是过去的原书还是现在。
仿佛时间重迭,他和郁瑟遥遥相对,目光相撞,不可一世的语调,
“我说了,大不了撕掉重写”
雨在不停地下,郁瑟站在雨幕中,雨丝不断的飘洒在郁瑟的身上。
宋清从副官手里接过雨伞,替郁瑟撑起伞。
池欲的目光越过郁瑟,直直盯着宋清,眼睛里满是渗人的寒意和戾气。
他大步往前走,身后的助理举着伞小跑着跟上去,在他们之后还有一队士兵,飞行员退后一步,宋清的副官还没来得及动作就被池欲身后的人一把摁在地上。
郁瑟惊叫了一声,池欲过来揉了揉她的头发:“别怕,”随即看向宋清。
宋清倒是并未后退半步,撑着伞迎着池欲的目光说:“你来了。”
池欲活动了一下手腕,他微微挑眉,嘴角勾着,似笑非笑:“解释解释,你们这大半夜要去哪,一个我未婚夫,一个我前女友,怎么,你们俩要私奔?”
宋清不敢激怒池欲,显然他也没有这个想法,他手指搭在漆黑的伞杆上,以一种近乎温顺的表情微笑着解释:“苏城那里临时有事,她的老师想见她一面”
池欲没接话,他轻轻的摸着郁瑟的脸,感受对方微弱的颤抖。
他煞有其事地哦了一声,不表示反问,更像是被逗得发乐。
两世相处足够让宋清了解他,这一声的意思是你他妈的真会找死,他压根不信这句话。
如果非要宋清找个词来形容他和池欲,天天作之合和有缘无分和他多半会选有缘无分。
这个词很俗气,不过放在他们身上倒是恰如其分。
因为腺体结缘,关系也始终停留在这一层上。
宋清无疑是爱他的,爱他的肆无忌惮,爱他姣好的容貌,乃至他的风流成性,宋清都全盘照收。
两人的第一面叫宋清从此将这个人刻在了脑海里,在这段关系开始之前他做了充分的准备要和对方共度一生,准备的很周全,连池欲可能不爱他这一点都考虑上了。
直白的讲,宋清从来就没指望过池欲会爱他,相较于池欲的家世和容貌,宋清的条件可以说是捉襟见肘,家世不行,长得也只能算上乘,够看,但比起池欲来说远远不够。
因此他早早地做好了准备,反正对于他们来说即使不相爱也没什么关系,一段关系的绑定爱情只占很少的一部分,但宋清唯一没想到的是将来有一天他也会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