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低身从蟾蜍嘴里拿出了暗黄色的卷纸。
有些嫌弃地抽了张纸巾擦手。
然后缓缓展开,只见上面写了些大写数字。
夏升看过,在嘴里念了一遍。
顿时大惊失色。
“这,这是我母亲的出生年月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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习暖将纸条拿过来,右手掌心燃起一簇银蓝色火焰,这是她最近刚恢复的能力,直接将纸条烧了个干干净净。
当然,地上那只癞蛤蟆也不能放过,她嫌弃地用纸巾捏起这只丑东西,扔进了屋里的一个水缸,火焰变成火球扔进缸里,只听见噼里啪啦地响声中,空旷的屋子忽然传出一道细细密密地尖叫。
夏升嘴唇嗫喏几下,终究还是没说啥。
算了,宋代的官窑而已,大师想用几个用几个。
那声音似远似近,夏家父女听着只觉得耳膜发疼,吓得连忙捂住。
“炼制血蛙要使用十八个未出世的婴儿血浸泡三年,”习暖给他们俩一人一个脑瓜崩,那尖叫便顷刻消失不见了,“烧了它,便是烧十八个冤魂,可惜了,无名无姓的,未出生便不算是人,也没有八字,我无法超度。”
烧了二十多分钟,那血蛙才如同黑色的蜡,慢慢融化成一滩黑水,散发着巨臭,然后才彻底被火烧成了灰。
“这个东西就能害我妈变成那样?”夏升看着地上已经成了两半的貔貅,心有余悸,如果不是习大师的出现,恐怕他们家人就是想破了头都猜不透病因。
习暖对这种邪术向来是厌恶至极的,可惜,她通过血蛙的气息追过去,却只追到了这附近不远的一家别墅,不过是经商之家,不像是能用出这种古邪术的人。
看来蟾蜍绑定的寄主只是想害张琪的人,而不是施术之人。
狡兔三窟,能用这种法子的人肯定不可能太过轻易地暴露自己,倒是这气息与傅冕和尤浅、万家的邪术都有相似。
看来,当初追过去看到的那个男人,她是该去会会了。
楼下这时传来夏月和夏老爷子的呼喊。
“妈!”
“夫人!”
听语气,是高兴的。
三人下了楼,来到张琪的卧房,果然看到她已经半坐起来,虽然虚弱至极,但那双眼睛却是清亮光彩的,有气无力看着家里人担忧的脸,她两行清泪落下。
“我日夜被噩梦侵扰,总是梦到无数的尖叫哭声,梦里还总有小婴儿不停地掐我,打我。”
短暂的清醒时,她多想让家人给她个痛快,把她从痛苦的深渊解救出来,可是她仿佛被什么给绑住了,说不出话,也动弹不得。
夏月泣不成声地抱着母亲:“不哭了妈,没事了,是这位习大师救了你。”
站在门口那位陌生而美丽的女子正在打量她,并在此时露出了意味不明的微笑。
善意的,同时又很愉悦的。
仿佛是看着一座……财神?
“血蛙口衔你的八字,导致它身上婴儿的怨灵都以为是你杀了它们,所以才会昼夜不停地攻击你,而将你装进貔貅,只进不出,吸走你生命的同时,自然也带着你的财运、健康、福气等。”
张琪刚醒不久,头还是昏沉的,听到貔貅也露出了疑惑地表情。
她是喜欢收集老物件,但大多都是笔墨纸砚之类的,貔貅这种东西她向来是不感兴趣的。
夏升是亲眼见过血蛙的诡异之处的,立刻义愤填膺道:“就是你屋里那个花里胡哨都是宝石的貔貅摆件啊,究竟是谁跟咱们夏家有这么大的仇,竟然下这么狠的手。”
宝石?
张琪眼神再次陷入了迷茫之后,终于开始渐渐露出不可置信的情绪。
“三个月前,你李雁阿姨来找我玩的时候,好像是送了这么个东西摆在了桌边,”她声音发着抖,“我知道她一直喜欢花花绿绿的摆件,就没多在意,可是……可她是李雁啊。”
夏老爷子也是一脸的难以置信:“李雁不是你同乡的姐妹吗,你们从十几岁认识到现在从来没有红过脸,她生孩t子都是你去帮忙坐的月子,怎么会是她?”
“怪不得。”倒是夏月在娱乐圈待久了,是人是鬼见多了,对人性向来都是往最恶意的方向去揣测,所以知道有人害自己母亲,也不是很惊讶。
“李雁阿姨的小女儿你们知道吗?之前我看在妈的面子上帮她签了星熠,结果没多久她就拿下了一个a+网剧的女一号,听说是她家里出了大笔资金投资了那部剧,我还说,他们家生意向来普通,怎么会突然这么有钱的。”
夏升也点头,面色凝重:“李雁的丈夫以前是做包工头的,投资房地产十有九赔,倒是最近,听说他有个不过审的项目突然通过了,而且转手给别人卖了大价钱。”
说到这,大家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无非就是李雁心生嫉妒,看张琪丈夫、儿女甚至连孙女都事业蒸蒸日上,所以用这种办法去抢夺了她的气运。
可张琪却始终不敢相信,不想相信。
“我们从高中毕业后,不想在老家早早嫁人,偷偷跑到a市来打工,一开始穷的什么都没有,她挣钱买了个肉火烧都要给我吃,骗我她吃过了,实际上,她那段时间饿的都皮包骨头了,却还是把好的都省给我。”
姐妹间的情谊啊,这么多年过去了,怎么会这样,怎么……
怎么能是她啊!
张琪情绪激动,不顾所有人的阻拦,闹着必须要给李雁打电话问个清楚,大家拧不过她,更怕她闹得急了伤身体,只得把手机拿过来。
可她打了好几遍,都没人接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