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辛摇头:“从那之后,我就再也见不到老杜了,他儿子找了专人守在病房门口,对外称他病情严重,不便见客。”
习暖低头往台上看去,却正好对上了杜昕望上来的眼神。
玻璃是单面的,按理说他是看不到这间屋子里发生的一切。
但是习暖却觉得,他看到她了。
“所以你想买下佛头来?”她问道,“你知道佛头出现一般意味着什么吗?”
席辛是个新入门的小白,自然是不懂,于是诚实地摇了摇头。
“因为大型的佛造像大多都是偷的,为了能够掩人耳目,方便运输,偷佛像的人会选择切割,而这个过程中,就已经犯了大忌讳,有些佛所受香火不足不会有什么表现,有些佛被人常年供奉,已与天道通灵,甚至会报复偷盗之人。”
“你是说,”席辛登时变脸,“他在倒卖偷盗文物。”
甚至,更大胆地去想,他甚至可能参与了偷盗。
“而且,”习暖担忧地喝了口茶,看见工作人员正在推着佛头往楼上来,“也不是所有佛都能被称为正道,这世上还有邪佛、恶佛、野佛,惹了它们比惹了恶鬼还麻烦。”
“您好,您的拍品到了,请问需要现在验货吗?”工作人员温和礼貌地打招呼。
而席辛却有点不想开门。
他早知道这颗佛头如此邪门,也不会一时冲动拍下,他再有钱也不过是介凡人,总不能为了救老友的儿子把自己搭进去吧。
“进来吧。”而习暖却已经为他答应,甚至主动去开了门。
席辛:“……”
赶紧喝掉茶水,然后和助理双双坐到最角落处。
推车进来的工作人员是专门负责钛金会员的,所以他不认识习暖,进门后也是一脸懵逼,尴尬地笑了笑,然后四处找这个房间的正主。
于是就看到了在角落瑟瑟发抖的席总。
拜托,这可是他们今天最尊贵的会员,能拿一个多亿拍卖的高高高级客户,怎么能像个鹌鹑似的坐在那。
他立刻神情严肃地掏出了对讲机:“席先生,如果您遇到麻烦我现在可以立刻传唤安保队上来。”
说着,他甚至还自认贴心地朝前走了几步,想要站在席先生前面,隔绝这位来历不明的女子。
可是在席辛眼里,杜昕有问题,他的员工也不一定是好人,于是更加萎靡地缩起来腿,大喊:“停下!”
工作人员尴尬地顿住了脚步。
而此时习暖却已经手快地拉开了白布,露出了里面的佛头。
从这颗佛头的大小来估量,完整的佛像应该也不算很大,如果有合适的交通工具,也并不是非要切割开才能偷盗。
而且这是一具没有被开光过的野佛,由此可见也不会出身正经寺院,保护措施应当也不严格。
为何非要把它切开?
全身来卖岂不是更值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