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小姐,”工作人员气势汹汹地拦住了她的手,“请您不要乱t动,这是席先生还未验过的拍品,如果有任何损失,都需要您来负责!”
席辛却连忙制止:“你可别说了,赶紧把杜昕给我叫来,这佛头我不要了。”
悔拍可是大事,工作人员目瞪口呆,没想到这会是大客户能说出来的话,他嘴巴张张合合憋了许久。
最后还是打开了对讲机。
“麻烦请老板来一下松竹厅。”
很快,杜昕的身影就出现在了电梯口,他走过来的时候,神情虽然是微笑的,但眉间一抹邪性却怎么也掩盖不住。
习暖在此刻也终于明白了他鼻子那里的突兀从何而来。
只见这颗佛头的工艺并不精湛,应当是某地或者某人自己打造并用来供奉的,所以佛像的鼻骨处有一道明显的伤痕。
但后期应当是有人想试图修复,填了新的材料,却不想手艺不到位,从裂痕出溢出了一部分材质。
于是形成了个不太明显的凸起之处。
佛像生的大,常被用来远观,所以很多人发现不了这处瑕疵,但人的脸就那么大,一旦有某处变化,便能人轻易看出奇怪之处。
这佛是佛。
而杜昕却不是杜昕了。
习暖眸色慢慢变沉,与面前的男子对视,竟能看出对方眼里的挑衅。
“听说席叔叔你要悔拍,”他转而对着席辛问道,依然是文质彬彬的样子,“是我们的服务哪里不到位吗,还是,您对这件拍品有什么不满之处。”
他踱步走近,席辛看他的眼神却越发陌生。
这孩子,怎么和以前又像又不像的。
说不上哪里变了,但就是不对劲。
“叔叔,我年纪还轻,撑起这间拍卖行很不容易,这是我爷爷的心血,我也不想它倒在我的手里,”杜昕叹了口气,故作为难,“您不想拍了,我可以不卖,毕竟您和我父亲的交情摆在这里,咱们之间怎么都好说。”
“可是,如果外人知道了您悔拍,恐怕也会生出非议吧。”
位高之人最重脸面,尤其是席辛这种身份地位的,一言一行可能就代表着身后的很多东西,可谓是真正的牵一发而动全身。
如果传出去他悔拍,一是对他名声不好,二是会容易遭人猜忌他公司的经营情况,到时候还会动摇军心,影响股价。
所以杜昕这是在威胁他。
席辛敛眉,对这个从小看到大的孩子改变了看法。
他敢肯定——
这不是杜昕。
这些年杜悦拍卖行在他手里其实江河日下,并不是他鉴宝能力差,也并不是他的拍品不精彩。
而是因为杜昕是个烂好人,悔拍、赊钱的事在他身上数不胜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