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医生沉默片刻,转身拿出一个体温计,无奈道,“咱打个商量,下次你再来我这,能别这么吓人吗?”
贺免这才把医生认出来,他把体温计塞进祁修竹的衣服里,给人鞠了一躬:“不好意思医生,打扰了,希望没有下次。”
量完体温,上面显示着395°。
医生去拿药,回来的时候,见贺免给人又是擦汗又是扎头发,怎么看怎么不对劲。
他推开贺免准备给祁修竹扎针,掀开遮住脸的毛毯,把人看清楚后才恍然大悟。
哦,原来又是这位。
扭伤脚的那个。
“可以。”贺免开口打断他的回忆,“我在这守着。”
“谢了。”进屋之前,医生看了眼天花板,说,“注意点啊,上头有监控,快输完了叫我。”
他很贴心地关上了隔间的挡板,祁修竹接过贺免手中的水,抿了一口问:“我烧到多少度?”
“快四十。”贺免替他把外套拉链拉到下巴处,琢磨了一会儿问,“是不是最近太累,抵抗力下降了?”
他们晚上没玩得太过分,发烧肯定不是因为这个。
“下午拍了一场水下的戏。”祁修竹的头沉沉的,靠在贺免肩上小声说,“冷水。”
“我就说吧。”贺免哼了一声,凑过去好让他靠得更舒服些,“喻昭虐待你。”
祁修竹勾了勾唇没说话。
房间的面积不大,设备也很简陋,对面的墙皮掉落了好几块。
小飞虫绕着天花板上的电灯转啊转,祁修竹看着地上的影子,眼皮越来越沉。
“核桃。”贺免轻轻喊了他一声。
“嗯?”祁修竹抬眸看向他。
“你考虑好了吗?”贺免用余光看着他,等他看过来了,又移开视线说,“我的生日愿望,什么时候能实现?”
祁修竹笑了两声,闭上眼睛问:“你确定要跟病人讨论这个?”
“也是。”贺免用手撑着他的头,侧身重新倒了杯热水,“当我没说。”
飞蛾在房间里乱飞,饶是有光的地方都不放过。飞到输液瓶上时,贺免“啧”了一声,抬手把那东西赶走。
他的衣服下摆扫过祁修竹的脸颊,遮住一大半的光,眼前黑了下去。
“贺免。”祁修竹喊了一声,把他的衣服拉开。
“抱歉。”贺免摸了把他的额头,把外套拉上,问,“你睡一会儿?好了我叫你。”
祁修竹抬头看着他,下巴缩在外套里,露出一双水气蒙蒙的眼睛:“你还记不记得,我们为什么分手?”
贺免的手停在输液瓶上,他目不转睛地看着跟前的人,两秒后,若无其事地收回手坐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