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分手后,他们从来没把这件事拿到明面上来说。
一方面是觉得没有必要,另一方面,这是一种逃避心理。
不说就代表不存在,不存在就代表着一切都是新的开始。但他们把该说的都说过了,磨合也磨合了一个多月。
餐桌上只剩下这盘菜,房间的钥匙放在餐盘底下,吃也得吃,不吃也得吃。
祁修竹没有催他,他靠在椅背上,盯着透明的输液管出神。
“嗯。”良久后,贺免垂下眼低声回答,“记得。”
五年前的某个夜晚,那时候祁修竹已经工作,贺免还在读大学,同时开始在工作室学习。
祁修竹或许已经患上了轻微的焦虑症,这点无从知晓,因为双方都没有察觉,也没有去看过心理医生。
当时他有个莫名其妙的毛病,晚上睡觉的时候心脏会不舒服,偶尔还会呼吸困难。
祁修竹抽空去医院检查过,没有查出什么问题。
一个没病的人整天觉得自己有病,这听起来有点矫情。所以他硬撑着工作,没有跟任何人说,包括贺免。
那天祁修竹跟贺免约好了,他请一天假,两人一起过一个周末。
晚上十一点,他拖着行李箱回到出租房,里面漆黑一片,没人在家。
贺免的学徒生涯过得也挺辛苦,干这行昼夜颠倒,工作到凌晨三四点是常有的事。
祁修竹不想打扰他,洗了个澡,换了身睡衣躺上床,闭上眼前祈祷了无数次,希望能睡个好觉。
凌晨一点,祁修竹从床上坐起来,背上全是冷汗。他摁亮床边的灯,一边大口喘气,一边给贺免打电话。
五个电话过去都是无法接通,他犹豫几秒,又改为发微信。
还是没有人回。
祁修竹快喘不上气了,心脏一缩一缩地疼。他躺下去,翻了个身,窝在贺免常睡的位置。
又过了十分钟,他靠着仅存的一点意识拨打了急救电话。他被人抬上担架,躺在救护车上时,匆匆看了眼手机。
「不爱吃核桃:你什么时候回来、、」
「不爱吃核桃:还有多久?」
「小狗:老婆,你先睡吧,我真走不开。」
「小狗:别打电话过来了,手机放旁边看手稿呢,晚安。」
最后祁修竹一个人被送去了医院,他先做了个心电图,随后又被护士推去抽血。
结果不出所料,前头的检查完全没有问题。况且他一跨进医院,身体上的不适就减弱了许多。
急诊医生很忙,没有时间帮他做过多的诊断,只是给他提了个醒,让他去心理科挂个号。
护士把祁修竹推到急诊室外的大厅,叮嘱他在这等着拿血常规报告,之后便没人再管他。
祁修竹坐在大厅的角落里,连件外套都没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