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整晚都看着医生和病人进进出出,救护车的鸣笛声到早上五点才停。
五点三十分,贺免打来电话,语气里满是困意:“老婆你在哪?不在家吗?”
“嗯。”祁修竹淡声说,“我在医院。”
贺免到的时候出了一身的汗,之前的护士换班路过,看见他来,让他去帮家属拿检查报告。
“这也没什么问题啊。”贺免推着祁修竹从医生那出来,来回翻看手中的报告,低头问,“现在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早晨的第一缕阳光照在祁修竹的肩膀上,他静静看着贺免,光线直照进眼睛里他也没眨眼。
“怎么了?”贺免把他推进来一些,弯腰问,“饿了?还是不舒服?”
祁修竹忽然觉得有点困,闭上眼睛后,又察觉到那不是困意。
只是有点累了。
他抿了下嘴唇,冲贺免伸出手。贺免把自己的手递过去,却被轻轻撇开。
祁修竹拿过他另一只手里的报告,语气里没什么情绪,说:“贺免,我们分手吧。”
“我错了,别生气。”贺免没当回事,“我们先回去睡觉,中午想吃什么?”
“累吗?”祁修竹说。
“嗯?”贺免沉默了一下,过了几秒,才重新挂起笑说,“有一点,不过最近的作息一直这样,我习惯了。”
祁修竹没看他,只是说:“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
贺免推着他往外走,祁修竹直接站起身,走到两步远外。
贺免站在原地没抬脚,就隔着一点距离看他。
其实也就伸个手的事,但这次谁都没动。
“这段时间。”祁修竹站在阶梯边缘,说,“我们坚持得很辛苦。”
贺免彻底没了表情,没接他的话,直接问道:“为什么要和我分手?因为今天的事?可是你不说我怎么会知道?”
他们最近争吵的次数太多了,光听贺免的语气,祁修竹就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以往吵上头的时候,中间隔着一千多公里的距离,依旧不能阻止矛盾发生。
眼下他们就离了两步远,祁修竹却忽然不想吵了。
“不是因为这个。”他尽量平静道,“给你打电话那会儿我以为没事,我经常这样……算了,这事是我没处理好,总之不怪你这个。”
把自己搞进医院是之后的事,之前给贺免打电话,单纯是因为焦虑的时候想见他……
祁修竹说不出口,况且现在也没必要说了。
“你就是在因为这个生气。”贺免很笃定,脸色不太好看,侧头咬了咬牙说,“那我呢?你在我身边吗?平时想见你一面比登天都难,到底是为什么啊?”
祁修竹闭了闭眼睛没说话。
不是这个原因,他在心里说,这顶多算是个导火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