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颜礼那副和他自己挂在内阁的那副,他又让画师描摹了一副,几乎是随身携带,时时刻刻都能拿出来看。
淮宁想要轻抚画上那人的脸,可还未碰到就感觉心头泛起一阵恶心。
淮宁急忙皱眉把画作收好,而后侧头不断干呕起来。
虽是忍了又忍,可到底还是没能忍住。淮宁俯身将刚刚和安喂给他勉强吃下去的粥悉数吐了出来。他吐的格外厉害,直到胃里空空,却还是翻滚着绞痛到无法平息。
淮宁一只手死死按着抽搐不停的胃,外头人听到他难受的呕声和低沉呻吟终究是没能忍住,只好违抗圣意冲了进来。
耳边传来杂乱的脚步声,淮宁艰难的抬头,隐约看到和安和沈归向他跑来。
吐过之后往往觉得疲倦,淮宁歪在轮椅一侧,胸腹以下都盖着厚厚绒毯。他尚未坐稳就又侧头吐了。
只隐隐感觉到有人在轻轻为他拍着后背,而后又按着他手上穴位为他止吐。
耳边是和安已经带了哭腔的声音,可淮宁不再能听得清楚,只感觉眼前一黑,随即就失了意识。
自淮宁醒来后,每每叶之砚和和安劝他要好好休息不能过度劳累时,他也只是左耳进右耳出。
那夜毫无节制的烈酒灌入喉咙,带来的自然就是长时间身体的不适与难捱。
这十几日以来,淮宁要么整天都无心朝政,要么整日不休只把自己关在殿中流连政务。左右就是这两个极端,半月来和安都提心吊胆度日。
淮宁本就不佳的胃口更是雪上加霜,有时劝淮宁好歹吃一些也都无济于事。仅仅只是坐在桌前看着满桌佳肴发愣,和安再叫人重新热过,周而复始,淮宁都不会吃一口。
可他常常会叫人备下平日里颜礼喜欢的那些菜。这样总会让他生出一种只要等下去那人就会出现在他对面的错觉。
有时也许是连坐正的力气都没有,亦或是耳边实在被和安吵得心烦,淮宁才会多少吃点东西。
这些天淮宁极其沉默寡言,说的话大多是在朝参上。这可把和安急坏了,他与淮宁几乎都说不上话,只怕这样下去长此以往淮宁得憋出心病来。
除了批阅奏折和处理政务外,淮宁最常做的事就是静坐殿中抱着雪融对着窗外发呆。
他从不会把不好的情绪迁怒于雪融,而这小家伙也颇具灵性,总是乖乖陪着淮宁。
午后初晴,就在淮宁想入非非时,自己腿上的小家伙似是扒拉了主人好几次都没有反应,有些幽怨的翻身把肚皮对着淮宁叫了两声。
“不是不理你,是方才一时走神。”
无怨无悔
雪融的异色瞳孔宛如蓝绿宝石,里头装着淮宁无法将心痛和忧愁挥去的脸颊。
小家伙想要为淮宁排忧解难,前爪抱上淮宁的手指,舌头轻轻舔舐。
“雪融。接下来的日子,便只有你陪着朕了。”
淮宁有些乏力的把雪融举起来高过头顶,可身上没什么力气,没多久他就把小家伙放下来,生怕摔了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