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婚是件美好的事。
——你要不要和我试试?
门窗都半开着,入夜气温变化,空气对流成风。
掀起屋子里一页页泛黄的纸张。
沈静松仔细地收拾好练习本,封回文件盒,踮起脚尖把它放回原处。
她忽然理解了向雪晚最后对她说的话:或许我们都是“她”心中某个人的影子。
没错,夏逐溪的心中一直有个人。
那个人就是二十岁的沈静松。
“小溪。”
纯白的墙壁下,落地灯投出沈静松的影子。
高大宽阔的白色中,一点纤细的浅灰。
沈静松通着电话,从一楼向上望,上边三层全部挑空,空旷寂静。
“在训练吗?嗯我吃过了我没在家。我在哪?我在云宫。”沈静松和夏逐溪说。
“你去云宫啦?那边好久没打扫,灰尘很大,你戴口罩了吗?没咳嗽吧?净水器是开着的,打开就能喝,冰箱里面有药”夏逐溪很担心。
沈静松照着她说的去了厨房:“我没事,别担心。你不问我来云宫做什么?”
夏逐溪才顺着她问:“做什么?”语气宠溺。老婆回家里另一个房子怎么了,做什么都可以。
沈静松没有不舒服,但按照夏逐溪说的喝了水,吃了一颗冰箱里的罗汉果糖,“今天我到裴氏开会,碰到夏洁,她拜托我帮她找一本老相册。”
夏逐溪:“噢,你答应了?只要不耽误你就行。”
沈静松含着嘴里的清凉,草本的清香和蜂蜜的甜味慢慢地浸润她。
就像夏逐溪对她的爱。
“呜。”沈静松抽搭一声,用手背抹掉脸颊上的泪滴。
“我在巴塞罗那的毕加索博物馆,街上的老砖墙很多涂鸦,有个西班牙人跟我说都是毕加索画的,我觉得他骗我但是画的都挺漂亮,我拍给你看你说为什么画家总是去世了才能出名,世人非得等没有了才去珍惜吗?我拍好了静静,你怎么了?”隔了小半个地球,夏逐溪瞬时就听出沈静松遮掩的哽咽。
“不会啊。”沈静松的嗓子有点沙。
“嗯?”夏逐溪问。
沈静松笑着说:“真正懂画的人,从画家落下第一笔的时候就会好好珍惜。”
向雪晚费尽心力都画不出的梦中人的面容,沈静松从未动笔,那个人却带着满满的流年,阳光明媚地填满她空白的画卷。
夏逐溪是沈静松的无笔之画。
沈静松用这幅画装点了夏逐溪一生的故事。
“夏逐溪,我好想你啊。”
“我还有十天回家。”
“嗯,我这一天好像度过了十年。”
“这是向我表达思念的比喻修辞吗?”
沈静松笑出声:“是的呀。”
厨房隔断的玻璃上,映出沈静松双颊的眼泪。
清澈,闪烁,像盛夏的溪水,纯洁无瑕。
这一天她翻过了夏逐溪隐匿十年的轨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