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胥清还以为自己藏得很好。
“既然听到了,你还在这里等我。”气运之神语气怜悯,“真是个小傻子。”
胥清一个鲤鱼打挺从气运之神腿上起来,怒道:“你们一直在骗我!”
“没错。”
“你们想要毁灭东荒,杀了白石劫!”
“没错。”
胥清震惊不已,他没想到,自己父神会这麽爽快地承认,半晌才讷讷地问:“为什麽?”
气运之神道:“衆神不定时劫期,天道则三万年一劫期,在此劫期中,衆生树需要极大的能量,才能迎接天道重归。小世界就是最好的能量。”
胥清是知道天道三万年一劫的,但从未听说过,需要毁灭小世界来获取!
“毁灭一个小世界,指的并不一定是物理意义上的毁灭,而是抽取能量,掠夺气运,那个小世界就会逐渐荒芜,直至文明不在。”
胥清已经不知该说什麽,他的世界观在此刻受到剧烈的沖击,一直以来为之坚持的信念像个笑话。
好像只有他认真地想去拯救苍生,其实是跳进了一场阴谋。
“……毁灭东荒,跟白石劫有什麽关系?气运之子又是谁?”过了好一阵,胥清才能找回一点理智,问出最重要的信息。
气运之神轻笑:“这需要你自己去探索,我全告诉你,就没意思了。”
胥清怒道:“这又不是游戏,是一个世界!”
“那个世界,与游戏有什麽区别?正如我给你的情天芥子,浮生一梦罢了。”
“我在东渊,在青荒经历的一切不是梦。”胥清终于在此刻意识到,他的思维从一开始就与衆神格格不入。
在衆神的眼里,东荒只是一个随手可以毁灭的小世界,而在胥清看来,那是一个承载亿万生命的星球。
“父神,我还可以相信你吗?”胥清沉痛地问出这句话。
气运之神目光平和地看着他,说:“我是你的父亲,你是我的孩子,灵泽,你可以永远相信我。”
胥清本已灰心,听到这话不由得燃起一丝希望,“那你告诉我,我该怎麽做?”
气运之神擡手放在胥清头上,祥瑞之光笼罩胥清全身,“我说过,你可以做你任何想做的事,一切有我。”
胥清抱住气运之神,下巴刚好抵在气运之神肩头,鼻尖嗅到与自己身上如出一辙的香气,这让他心安,“父神,你是站在我这边的对吗?”
气运之神说:“自然。”
“那你为什麽与他们商量、推演、谋划?”
“我若旁观,此刻轮不到你去东渊。”
胥清愕然,放开气运之神,视线落在他耳朵,“父神,你为什麽会有乌乞族的耳饰?”
气运之神弯起唇角,他的笑像清晨的山间月,淡薄的,清冷的,当第一缕阳光照耀,就消失了。他终是没有回答胥清。
当胥清睁开眼睛,他还在乌乞族的秘境中,在白石劫的怀中。
白石劫迫切地喊他名字,一会儿是小景,一会儿是灵泽,然后是胥清。如果他再不醒来,可能还会喊小花小草小鱼……
胥清迷迷瞪瞪:“别,别喊我黑历史。”